想起平日里,严婕妤有意无意说自己受了委屈,皇帝第一反应就是陈皇后在后头做了手脚。
他一脚踹开跪在身边禀告的
小太监,冲到陈皇后的寝宫之中。
陈皇后此时正跪在院中,手中握着三炷清香,虔诚的祷告。
皇帝见此,二话不说跑过去掀翻了香案:“你这个毒妇,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干的好事,你说,是不是你诅咒害死了我的孩子?”
“皇上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孩子吗?”陈皇后差点摔了一跤,还未站稳就听到了这诛心的话,不由的落下泪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您我结发多年,本以为无论什么事,皇上都会信我的。没想到,岁月无情,人心易变。到头来,我在皇上心目中,已经变得如此面目可憎了。”
说着,说着她竟有些喘不过气来,两眼一翻,晕倒在宫嬷嬷怀里。
“娘娘,娘娘,娘娘晕倒啦,快请太医呀。皇上,您救救娘娘吧。”
皇帝看着宫嬷嬷撕心裂肺的喊叫,只觉得越发做作,冷笑道:“好,好。那让太医来好好看看,到底谁是人,谁是鬼。”
那头,严婕妤刚落了胎,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才被救了回来,太医就被拉走了。
他的手搭在陈皇后脉搏上的那一刻,终于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起身走到门外,跪在皇帝面前禀告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
这损了一个,又来了一个,说起来还是皇后肚子里的更金贵一些。
那今日这事就算挨过去了。
皇帝闻言,突然有些紧张:“那,孩子怎么样了?”
太医斟酌
着回道:“皇后娘娘与小皇子皆无大碍,先前娘娘只是气血上涌,动了胎气。吃几副安胎药就能好。”
太医瞧着院中的情形,将先前的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他没敢说陈皇后是急火攻心,怕皇帝面子上过不去。
此时的陈皇后早就醒了。
“当日我一个人待在王府中,帮不了皇上什么,只能日日焚香祷告,期望满天神佛能庇佑皇上。那时候,皇上见了只是笑话,从未怀疑过我的私心。谁能想到,同样的事,现在做来,全是我的错了。”
陈皇后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她肚子里是男是女还不清楚呢。我用得着诅咒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吗?皇上既已经认定一切都是我做的,又何必跑过来质问,直接下道圣旨将我废了就好了!”
“只是可怜翊儿和霖儿,要跟着我受苦了。”
皇帝踏进内室的脚步,因为这些话突然顿住。
他想到那些年二人的相互扶持,想到登上皇位之前,陈家对他的倾囊相助,他也曾经许诺过陈皇后“白首不离,永不负卿”。
是什么时候起,他觉得和陈皇后越走越远的呢。
她说的话做的事,自己总觉得她说一句,藏半句,总是藏着私心。
反倒是严婕妤,想要什么就说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对他从不隐瞒,就算是甩小性子,都甩得坦坦荡荡的。
是陈氏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想到陈皇后跪在院中,每日一跪就是大半个时辰
,就是为了替他祈福,他心头微软,缓步走到陈皇后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媛媛,是我的错。我不该不问清楚就责怪你的。”
陈皇后眼中含着泪,倔强的别过脸去,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