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顾立庭愕然,指着方醒,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滚!”
苏越指着门口道:“你等衣冠楚楚,窃据庙堂,却对百姓的惨事视若无睹,无耻都不足以形容,滚吧,别脏了我苏家的地方!”
顾立庭被气得浑身打颤,正准备呵斥苏越,可想起苏越南征北战未逢败绩,就起身道:“我辈高居庙堂,辅佐陛下,调和阴阳,一人之死活难道还能和我龙朝的外患相提并论吗?无知!”
“能!”
苏越起身,鄙夷的道:“你看到的是一个人,可苏某看到的却是这个人身后的干万百姓!”
汉仪一直在门外,和栾金铜两人在听着里面的谈话。
“你们常说什么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苏越真的是有些失望了,他失望的道:“而燕娘就是一屋,你们今日能坐视她惨死,明日是否就可以坐视江山沦陷!是否就可以欣然给自己换一个祖宗!”
汉仪在门外悚然而惊,他想起了苏越以往对文官操守的极度不信任,此时再和顾立庭刚才的话一对照……
——越是表面慷慨激昂,恨不能割股侍君的臣子,他就越是虚伪!
“无耻!”
顾立庭怒气冲天的冲出来,看到汉仪后表情一滞,行礼后就僵硬的道:“殿下,臣告退。”
“进来吧。”
苏越没好气的道。
汉仪进去就讪讪的道:“苏兄,小弟是来看郑学士。”
“郑学士?他现在怎样了?”
苏越这才想起家中住着一位前大学士。
汉仪想起郑伟的模样,就叹道:“有些颓废,对外物根本就不关注。”
郑伟会颓废?
苏越赶紧拿起一本书去找那位大才。
郑伟觉得自己已经是生无可恋了,回家吗?可想到家中的妻儿,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汉平帝的一道谕旨就废掉了他郑伟的未来之路,他已经四十七岁了,估摸着等太孙上位,早已不堪驱使。
至于上次苏越说的学院任教,他根本就没兴趣。
在经过多年的宦海生涯后,郑伟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不能安静,再也没有读书时的那种蓬勃劲头。
“……臣闻令数改则民疑,刑太繁则民玩。国初至今,将二十载,无几时不变之法,无一日无过之人……”
郑伟的身体一震,撑着从床上起身,门外的声音依然在继续。
“臣见陛下好观说苑、韵府杂书与所谓道德经、心经者,臣窃谓甚非所宜也……”
这是郑伟当年被汉宣帝选在身边后的进言,洋洋洒洒一大堆,通篇都是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