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甘绫旋即就对这传话之法感到了后悔,这么重要的事情,由中间之人转述来转述去,若中间有个半字之差,那于她和顾惜朝而言可就是个天大的误会。
她既已对未来做了打算,那么对这样的误会便是丝毫不能容忍。
曲甘绫可以直接去跟顾惜朝解释清楚,但是万一顾惜朝已经明了,她这么一而再三的追去反复重申,自己该把脸皮子放在什么地方。
可是若不去,顾惜朝如果理解错了那八个字中哪怕一点的含义,岂不是又是凭生嫌隙?
曲甘绫犯起愁来:这荞安究竟靠不靠谱,有没有把她的话一字不落带到?
“小曲啊,你看看,这个灶台是这样的形状吗?左边是大烟囱,右边是水瓮,里头能蓄小两盆的水呢。”
曲甘绫心不在焉,看了这灶台的形状,已经由砖块砌出雏形了,今日之后在上头抹上黄泥,待自然阴干后就能烧火加固。
她点点头,仍是惦记着顾惜朝究竟在做什么,“是这样的没错,可以上浆了。”
顾惜朝正一步一步地教贺当如何安窗框钉百叶,曲甘绫的出现于他而言似乎并没有多大的触动,他上去一下下地将钉子敲进木框,声音叮叮当当的,听得人好生难受。
曲甘绫正在发呆,打灶台的工匠又按照自己的经验问:“小曲,要不要往灶台里加几根竹篾,这样灶台用的时间能够更久一些。”
曲甘绫回神:“好啊,我去拿
。放什么地方了?”
工匠说:“东西跟麦梗放在一个仓库,我去核实一下每个灶台的尺寸,一会你拿来放在旁边就好了。”
曲甘绫仍不甘心地瞧了顾惜朝一眼,他那边也正忙着呢,甚至没时间过来与她说上一句话,看这个样子,想是荞安那边被什么事情绊住,根本没有将她的话及时带到吧。
既是这样那就算了,曲甘绫心想昨日那件事情缓一缓也不是坏事。
因而就去仓库寻找工匠口中所指的竹篾。
顾惜朝这边固定好一方窗子的位置,又到材料堆里翻找绳尺来丈量帘子大小,两人交错而过,似乎谁都忙得脱不开身。
曲甘绫继续往囤草的仓库寻去,但这工匠似乎记错了地址,曲甘绫纵使将麦草堆翻了个遍,也并没有见到什么竹篾样的东西,也或许是被工人搬到了其他仓库也为未可知。
曲甘绫打算去下一间物料仓库找找,然而很不凑巧,却正好撞见顾惜朝拧着半张破碎的草席送回这间仓库。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曲甘绫一见到他心脏就蓦然的突突狂跳,直觉告诉她,现在赶紧走还来得及。
她咽了咽口水,脚底抹油,错身就要走。
可顾惜朝却突然把东西直接扔下,两步逼近,空出的手拉住曲甘绫的小臂,一下子就将她带进了堆满草的仓库。
曲甘绫一颗心都跳进了嗓子眼,如昨日一般,顾惜朝的吻很快覆在了她的唇上。
如风雨来临的
前奏,这次他吻得缠绵悱恻,吻得用情至深,千言万语都在一刹那间化作水一般的柔情,每一寸都浸润着他最心爱之人。
曲甘绫很容易就陷在顾惜朝这样无边无际的深吻里,当然,她也知道他辗转不决等待的是什么,于是浅尝辄止过后,她本能般地勾住,浅浅地吻了回去。
顾惜朝的气息瞬间便混入了紊乱,他将曲甘绫用力拥进怀里,循序吻入,好像天地之间除了眼前之人,所有事物都不过是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