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安在一边吃饭,被两人这对白惊得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他们这一个似怨着对方没主动,另一个又像是赶着凑着往上给的,要是不知其中内情,还以为是他家公子天生欠了夫人似的呢。
没等多想,顾惜朝便绕过来,将曲甘绫一口气就带进了自己的房中。
曲甘绫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憨憨地跟着走过去,直到越过门槛,嗅到了他身上、乃至整个屋子里弥漫的专属于他的淡淡茶香味,曲甘绫这才反应过来,脸瞬时间便红得不可形容。
“顾惜朝,你这是干什么。”
顾惜朝将她带到床前,然后打开床下暗格的抽屉,从中取出来了一只钱袋子。
见她这般模样,顾惜朝突然动作一停道:“从前几次三番叫你明白什么叫作保持距离,现如今才领悟过来吗?”
他如此打趣,曲甘绫羞赧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他又道:“这几年攒的银子都在这儿,约莫还有三十两的样子,加上你昨日给的五两,若你觉得不够,我再想别的办法。”
这么多的钱,曲甘绫根本不敢去接:“我用不着那么多,你全都给我干什么,不是说……不是说这都是你的老婆本嘛……”
“老婆我已经讨到了。”顾惜朝一瞬不瞬地盯着曲甘绫,像是面对一件随时都能从指缝溜走的珍宝,“自然是都交给她替我保管。”
他们是拜过堂成过亲的夫妻,对顾惜朝而言,打他认清
自己的心意之时起,那张契约在他心中早就不作数了。
曲甘绫话一下吞回去,拿着那只钱袋子,手心又烫又暖。
“甘绫,白日问的话,你可有了答案?”
顾惜朝还是没有放过白天的事,曲甘绫向他讨得一些时间,答应会给他一个回复,可这也才半日啊,这半日她自顾不暇,如何能理清自己内心究竟如何作想。
“我……我先不跟你说了,外头荞安还等着呢。”
曲甘绫抱着钱袋子顿时就逃出了门,其实既拿走了顾惜朝的全部家当,这点意思还不能明白吗?那二十五两的本钱攒来已是不易,而眼下所有的这些相加在一处,又不知道该还到何年何月去,离开,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入夜,曲甘绫躺在床上,从前在脑海闪过的念头重新划出水面:若真成了顾惜朝的老婆,那这笔钱肯定就不用还了。
当然代价便是,把一辈子的时间赔给他。
一辈子说漫长也漫长,说短暂也短暂。曲甘绫侧卧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绵延景致,麦田生香,山清泉长,若将一辈子安放在这样一个地方,虽说平淡如水,但有牛有羊有邻里也有家人,更重要的是不愁吃穿,不愁寒暖,更不愁将来另外寻寻觅觅,嫁的正好是像顾惜朝这样的良人,就算按照种田剧本这么走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曲甘绫越想越觉得难以入睡,满脑子都是将来,寒春白雪,炉边围
坐,不知不觉就到了地老天荒。
她开心地差点蒙在被子里尖叫,这剧本也太爽了吧!
这么一整晚,曲甘绫也没睡上一个时辰。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想去探探顾惜朝昨日的热情是不是已经冷静一些下来,结果他人早就不在房中了,厨房里头也不在。
曲甘绫不免有些隐隐的失落,果然无论男女,上头之时,人人都是情话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