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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戏班（第2页）

“明天不出远门，只在水林街。这路上我都熟，不会有什么事。”

顾惜朝是对贺志强那件事心有余悸：“水林街不应该是由商会打点着吗，怎又将你拖了进去？”

曲甘绫言语间忽然阴阳怪气起来：“汲汲营营还不是为一口饭罢了，要不然，岂非真成了只会花钱，却不能挣钱的人？”

这话顾惜朝听出味来了，难道是为那天他另有所指的一番话而生气？

曲甘绫坐下，一声不吭地埋头吃饭，看样子她是真的有误会。

顾惜朝往她碗里夹了一些贺当前日送来的炖羊肉，曲甘绫瞧了一眼也没躲，他弯唇笑，低声道：“既是我特意存的钱，自然就是用来花的，若不会花钱又如何挣钱，钱如何花、该不该花，我心里还不清楚吗？”

从公子嘴里还能说出这种话，荞安

在旁边扒拉碗底，裂嘴开笑牙都快包不住白米饭了。

他忍不住插嘴：“是啊夫人，别看公子平日待人慷慨大方，其实本质还是挺勤俭持家的。能让他不问缘由，一而再三从小金库里掏大笔大笔的钱，您还是头一个呢。”

曲甘绫：“真的？”

荞安：“真的！”

曲甘绫心里的气顿时消散了不少，又回过味：“不是，听你这话，怎么好像我就跟个骗子似的。”

顾惜朝赶紧把话领过去：“当然不是了，夫人做事自然皆有缘由。”

曲甘绫心知没必要得理不饶人，曲素云在旁也不知为何笑了起来，她悻悻地翻过了篇，现在水林街的问题才最需要解决，又或者说赚钱才最重要。

用过晚饭，曲甘绫将自己昨日拟过的草稿拿到了院子继续描。

她露天席地画这些固然也有私心，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若有人能在旁商量着给出些意见，水林街之事她便可多得一条思路。

顾惜朝收拾完毕后，果然如她预想地坐了过来。

他问：“遇到棘手的问题了吗？”

曲甘绫赶紧将图纸转个面给他，期待满满地问道：“好看吗？”

这些装饰图纸是曲甘绫昨晚连夜赶出来的，粗犷潦草，连最基本的房屋轮廓都难以分辨清楚。

顾惜朝瞅了一眼也不说话，拿出纸笔来，照着曲甘绫的色彩搭配，将他记忆中的水林街布局清楚分明地重画了一遍，笔过之处，线条流畅细节

考究，甚至连商铺间隔处的巷道或是路口都被明确标了出来。

虽说是水墨简笔，却分明能隐约见得商铺棚布支开、灯笼齐亮后灯火阑珊的意境。

曲甘绫一笔一划看入了迷，有一句话也忍不住就脱口问了出来：

“顾惜朝，你能不能坦白告诉我，你学识不凡、见知良多，存款充足，甚至连……连工笔画也画得这么好，你当真只是穷山陌路上的一个普通佃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