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里不说话,好像在等她。
有种在万丈悬崖一脚踩空的错觉,云畔猛然间睁开眼睛。
房间里静到了极点,浅色纱帘合拢着,从缝隙里泄进几缕模糊天光。
窗外的世界半明半暗,远处的街道已经亮起了灯,盘踞在钢筋水泥搭建的城市丛林里,犹如一条蜿蜒陡峭的山脊。
云畔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撑着床头坐起来,却在下一刻,在窗边看到某个万分熟悉,绝无可能错认的身影。
窗外是雾茫茫的灰蓝色天空,周唯璨就安静地站在那里,似乎正在出神,手里一上一下地抛着打火机,是他等待时习惯性的小动作。
这一幕与梦境几乎重叠,云畔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只觉得真假难辨。
啪嗒一声,周唯璨合上掌心,握住了再次下坠的打火机,随手将其丢上窗沿。
“睡醒了?”
云畔隔了几秒才记头,下意识问:“几点了?”
周唯璨抬手,拨正表盘:“六点。”
说完,他走近,坐到床边,“睡了多久?”
“很久……将近八个小时。”
脑袋钝钝的,像一台生了锈的机器,云畔握住他的手,用力攥了几下,确定眼前的人仍未消失,后知后觉地感到惊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小时之前。”
离得近了,才能看清他眼底那抹淡淡的乌青,以及难掩的倦色。
云畔愣住,“不是说三天后回来吗?为什么突然——”
“想你了,”周唯璨却说,“没心思工作,所以回来看看。”
……骗人的吧。
云畔一时无言,意识仍未彻底清醒,身体也很疲惫,于是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如同抱住救命稻草。恨不得再也不松开。
周唯璨的手从她后脑勺缓慢下移,在她颈后摸出一点凉意,“这么多冷汗,做噩梦了?”
把脑袋埋在他肩膀上,云畔点头,紧接着又摇头,“也不算噩梦。”
她的后背几乎全被汗浸透了,黏糊糊地贴着t恤,很难受,于是提出要求,“我想洗澡。”
周唯璨说“好”,然后将她拦腰抱起,往浴室走。
进了浴室,却没有把她放在花洒底下,而是把她抱到盥洗台上,固定住她的腰。
视线一下子变成平视,云畔手脚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任由他脱掉自己并不合身的t恤,逐寸翻阅自己的身体,最后说了一句:“有进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