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就是这些记忆了。
没什么特别之处,更不会因为过去不可追而产生任何怀念的必要。
夜太安静,脚步声太清晰,和回忆步调一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宿舍楼附近。
云畔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那株正在变绿的水杉,以及旁边的橘色路灯,轻声说:“你以前经常站在那里等我。”
“但是,第一次,你等的人是方妙瑜。”
她尽量不掺杂任何感情色彩,逻辑通顺地表达,“当时下雨了,我想上楼给你拿把伞,可是你不同意,还有点不耐烦,宁愿淋着雨回去。”
周唯璨似乎回忆了一下:“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等你拿伞有点麻烦。”
脑袋仍然不太清醒,只模模糊糊捕捉到关键词,云畔抬起头看他,微微睁大眼睛:“我很麻烦吗?”
没有纠正,他顺着反问,“你不麻烦吗?”
云畔顿时语塞,好半天才想起兴师问罪,“你是不是开始嫌我烦了?”
周唯璨笑了,低头和她对视,“我就喜欢你麻烦,行不行?”
她这才满意,“行。”
穿过宿舍楼和喷泉,再往前就是人工湖。
湖面上结着一层厚厚的冰,冬天仿佛定格于此,永不结束。
天尽头刮来一阵寒风,锋利如刀片划过脸颊,冻得云畔鼻尖泛红,她盯着不远处的冰面,心血来潮地问:“如果站在上面,冰会裂吗?”
周唯璨说:“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随手从地上捡了颗沉甸甸的黑色石头,手臂一扬,便远远丢了过去。
冰层没有多厚,但是还算坚固,石头砸过去,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冰碴交错。
没来由地感到雀跃,云畔拉着他的手臂快步走过去,试探性地伸出左脚,在冰面上来回轻踩,片刻后,又伸出右脚,小心翼翼地站直。
周唯璨也跟着踩上来,问她:“高兴了?”
“嗯!”云畔用力点头,沿着结冰的湖面慢慢行走,半晌又说,“如果走着走着冰层忽然裂开,我们是不是就会一起死在这里?”
周唯璨把她冻僵的手放进自己外套口袋里,视线盯着脚下的冰面,漫不经心道:“可能吧。”
听起来好像也不怎么在乎。
死这个话题不再是禁忌了。
云畔站在他身边,汲取着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莫名想起前段时间,他陪自己去医院复诊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