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畔沉溺其中,同时意识到,他其实从没吝啬过给她安全感。
手机短促地震动了一声,云畔回神,一低头,便看见周唯璨的回复,问她在哪。
正准备给他发位置,头顶倏地落下一片阴影。
酒精让思维变得迟缓,少顷,云畔慢吞吞地抬起头,不偏不倚撞进他眼底。
舞台上有人在唱一首很耳熟的英文歌,发音很准,咬字也很清晰,似乎曾经在周唯璨的耳机里出现过——
iseeyouwhenyou’redownanddepressedjtass
(我看着那个低落绝望如同一团乱麻的你)
iseeyouwhenyoucrywhenyou’reshywhenyouwannadie
(我看着那个哭泣的羞怯的想死的你)
iseeyouwhenyouthkthatidon’tnoticeallthosescars
(当你认为我没有注意到你的伤疤的时候,我也在看着你)
iseeyou,yes,iseeyou
(我看着你,是的,我看着你)
……
而此时此刻,周唯璨就站在五彩斑斓的光束里,皮肤白得晃眼,穿着灰色的连帽卫衣和休闲运动裤,外面是一件湖蓝色的牛仔外套,眉骨微抬,笑着对她说,好巧。
像极了翘掉晚自习,跟同学出来喝酒的大学生。
云畔总算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周唯璨转头,下巴朝某个方向抬了抬:“之前在东非一起当志愿者的那个人,还记得吗?”
视线顺着望过去,某一桌果然有个眼熟的男生在疯狂朝她挥手,比之前又晒黑了不少,笑起来很阳光。
她努力回想:“是叫陆——”
“陆峥,”周唯璨替她接完,“前几天刚回国。”
周唯璨平时工作很忙,来画室的次数不多,因此大部分人只知道云畔有男朋友,却从来没见过,然而也无需介绍,两人手上的情侣对戒已经足够有说服力。
盛棠把她的外套和链条包都塞到周唯璨手里,醉醺醺地冲着她挥手:“男朋友来了我就放心了,走吧走吧,回家记得泡点蜂蜜水喝啊。”
云畔点点头,又跟旁边的同事打了声招呼,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周唯璨身上,混乱中听到对方问:“喝了多少?”
“没多少,”她伸手在空气里胡乱比划,“只喝了这么一点点。”
周唯璨揉了揉她的头发,“一点点就醉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