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地站在浴室里洗漱,云畔盯着半身镜发呆,在心里告诉自己,该结束了。果断一点,别再牵扯不清。
换好衣服,她抱着自己的外套,站在客厅里,没有心思去打量这间公寓的布局,双腿仿佛生了根,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昨晚的一幕幕不断涌入脑海,是时隔六年的,那么新鲜的缠绵,不断拉扯她的情绪,动摇她的决心。
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停留,云畔匆匆转身。
同一时间,耳边倏地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她猝不及防地抬起头。
穿堂风从走廊尽头一路追过来,周唯璨就站在门口,穿着单薄的黑色毛衣和长裤,袖口随意地挽着,腕骨上的红色咬痕暧昧分明。
对视的那一秒,云畔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万物生长。
换了拖鞋走进来,他把手里冒着热气的纸袋放在餐桌上,很自然地问:“饿了吗?”
离开的计划暂时搁浅,云畔迟疑再三,还是磨磨蹭蹭地坐过去,从纸袋里翻出饭团和芝麻豆浆。
吃完早餐再走,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咬了一口,才发现真的是绿廊巷附近的那家,里面洒了很多芝麻白糖,和记忆里没有差别,很香,很有食欲。
云畔一边吃,一边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搬家的?”
“前几天,”周唯璨坐在她对面,“这离研究所近,上班方便。”
上班?
回来不过短短半个月,他就已经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一切。
这种执行力很可怕,然而出现在他身上,的确顺理成章。
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她发现今天已经是周一了,于是问:“你等会儿要去上班吗?”
周唯璨“嗯”了一声,低头摁手机,像是在回复谁的消息:“今天有安排吗?”
“……有。”
其实没有。
他点头,“去哪?我送你。”
云畔立刻拒绝,“不用了。”
气氛里流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明明昨晚还在一张床上纠缠到天亮。
周唯璨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定格在她脸上。
漫长的十几秒里,谁都没说话,直到他的手机开始急促震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没有及时回复的关系。
周唯璨不着痕迹地皱眉,切断了这通来电,“昨晚——”
“昨晚只是一个意外,我喝多了,脑子不清醒。”
仿佛等待已久,云畔迫不及待地打断他,把早已准备好的腹稿一箩筐全部倒出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事,不用放在心上。而且,跟前任上床也没什么大不了,生理需求总是要解决的,毕竟相比陌生人或者来路不明的炮友,还是前任之间……更熟悉一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