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儿干什么去了?晚饭吃过了?”招儿打岔道。
“我去找八斗了。”
招儿讶异,趁着这短暂的时间,薛庭儴已经把裙子里的衬裤褪下。
“你去找八斗做甚?难道你打算——”
最近薛庭儴忙着开阜之事,朝廷的打算是在苏州、福建、广东三地,各设立一处市舶司。暂时还没有具体的章程,但因定海城是薛庭儴一手建立而成,所以上面的命令是由他来选址。
其实薛庭儴知道那些人是如何想,他们才不会管在什么地方开阜,他们等的是位置选定,如何在里面安插自己的人。
三处市舶司,每一处都是聚宝盆,但凡能在其中安插一两个官员,就足够他们在背后做成许多事。
很显然薛庭儴也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毛八斗在松江府上海镇当知县,那里不光有吴淞江,还有黄浦江,更是长江入海口。若是在此地建立市舶司,不管是货物出海,还是外海的货进入,都极为方便。
他早就看中了这一地,才会将毛八斗外放至此。不过如今,这地方还是个小渔村,因为禁海之国策,十分萧条。
李大田所在的福建长乐县,也是一样。
一样的破落潦倒,不受人重视。因为没有油水,两人已经又连了一任,若是不出意外,大概可能会在此地任上个十年八年。
薛庭儴因势单力薄,无法和那些朝廷大员们斗,只能从小地方做起。这些年他跟二人多有书信来往,这两地虽不若当初薛庭儴辖下的定海县,也是被二人经营成铁桶一片。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可不只有他们才会玩。
这些思绪并不妨碍薛庭儴干活,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招儿说话,还努力耕耘着。
“我们再生一个闺女,我感觉我抢不赢那臭小子。”
……
与此同时,西厢里,弘儿和葳哥儿又来看妹妹了。
顺带看一下弟弟。
“宁宁今天好像长胖了一点。”弘儿指着妹妹,和葳哥儿道。
“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里胖了一点点。”弘儿拿手指摸了摸妹妹的脸颊。
如今快两个月大的宁宁,已经不像刚出生时那样了,而是长得白白胖胖,看着就是个招人疼的小奶娃。
此时她睡着了,似乎被哥哥摸了得有些不耐,小眉头一动一动的。
“你小心把她吵醒了。”
已经吵醒了。
是把还没有名字的弟弟给吵醒了,弟弟先嚎,宁宁跟着就嚎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急了,一人去抱一个。刚抱起来,奶娘就来了,嘴里说着哎哟我的两个小少爷,手下忙把两个奶娃接了过来。
正房,招儿困难地推了推薛庭儴:“我听见小二小三哭了。”
“先别管小的,把当爹的顾了再说。”说着,薛庭儴把她的嘴给堵了上。
五年后
小女娃雪白可爱,粉粉嫩嫩的,穿一身粉红色的裙子,扎了两个小揪揪。因为年纪小,也没戴珠花什么的,只是簪了两朵小绒花。
她颈子上戴着个长命锁,粉嘟嘟的小脸可怜巴巴的,一对大眼睛盈满了泪水,泫然欲泣,让人不禁生怜。
“大哥,你真要回老家啊?”
她拽着一个小少年的衣袖,少年正是薛耀弘。
弘儿已经已虚十三了,打小聪慧的他遗传了亲爹的读书天赋,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四书五经都读过了,八股文做得也不差。
可这个不差只限于先生和亲爹的评价,是也不是他心中一点底儿都没有。这不,也不知他和王葳怎么商量的,两个小家伙,不,是两个小少年便打算回一趟山西,下场应试一番,也能试试自己的水平。
时下科举应试,都得是在原籍赴考,尤其是像童生试这种入学试,是不能跨省赴考的。所以哪怕是贵为东南洋水师提督兼广东巡抚家的公子,也只能千里迢迢回家乡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