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衡说:“咱爷儿俩还得在路上走几日,回去好好儿给你拾掇拾掇。这风吹日晒的,把你弄得灰头土脸的。”语气柔和,完全就是在跟孩子说话的神态。
沈笑山嘴角一牵,“不知情的人看到,一定以为你疯了。”
唐修衡一乐,抚了抚爱马的鬃毛,“多吃点儿。”随后转身,与沈笑山一同前去洗漱用饭。
进到摆着酒席的房间,沈笑山看到坐在唐修衡身侧的薇珑,笑,“外面的饭菜不似家里,来时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就做睁眼瞎,稀里糊涂地往嘴里送。”薇珑笑说,“来的路上有盼头,到你家里就能吃到真正的美味。”
“又矫情。”董飞卿用帕子擦着手走进门来,“蒋徽做菜不好吃么?少给你这馋猫做了?你公公婆婆知道你挑剔,鼎鼎有名的厨子都请到唐府了——你还想怎么着啊?要上天啊?”
薇珑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唐修衡冷着脸道:“你再连名带姓地提及解语,我打折你的腿。”
“打,是该打。”董飞卿没心没肺地一笑,“早上说话没过脑子,你暂且别惦记我的腿,先赏我一耳刮子,让我长长记性。”说着话,走到唐修衡跟前,弯身,侧脸,“来吧,洗干净了。”
硬是把唐修衡逗得火气一扫而空,唇角上扬。
“我说真的。”董飞卿说,“你消气最重要,我这脸真不算什么。”
“滚一边儿去。”唐修衡撑不住,哈哈地笑出来,抬手推开跟前的人,“真跟你生气,我早死八百回了。”
董飞卿这才笑眉笑眼地落座。
“刚说你的,记住。”唐修衡说。
“记住了。以后我不嘴欠了,跟谁都不提我媳妇儿,不提就出不了错了吧?”
惹得三个人同时笑出声来。他董飞卿,就是这样一个人,很多事都能用你想不到的方式应付。
酒菜上桌,薇珑主动要了一杯酒,随即向沈笑山端杯,“哥,吃完饭就回家吧,大冷的天,别远送了。”
沈笑山端起酒杯,“心意领了。说好了的事,不会改,也真有事详谈。”语毕,和她的酒杯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薇珑深吸进一口气,也干了杯中酒,随后闷头吃菜,好半晌,嘀咕道:“恩娆自己在家,你放心啊?”
沈笑山和颜悦色的,“那你跑出来这么远,修衡和我们放心么?”
“……”薇珑被问到短处,不吱声了。
“往后遇到这种事,提先告诉我们。”沈笑山态度柔和而郑重。
薇珑抬眼看他,亦是正色承诺,“记住了。我会的。”
沈笑山取过布菜的筷子,给她夹了些她平日爱吃的菜到碗中,“多吃点儿。路上辛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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