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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发家致富餐饮开路(第6页)

香儿又笑:姑娘应该问他何时是醒着的。

酒库红牌欢美人的作息是这样的:睡到日上三竿起,用餐,喝酒,赏花,一个时辰后开始休息‐‐即睡觉。天黑后他再次醒来,用餐,喝酒,赏花。如果易公子在,他会醒三到四个时辰;如果不在,则视当日聊天对象是否合心意,绝大多数他是失望的,大半个时辰后就又睡下了。

周而复始。

因此,一天之内,这个人醒着的时候大概在一个半时辰到三四个时辰之间。

吃了睡,睡了吃,居然还瘦得如风拂柳。彩虹公主若是知道世间有此等强人,还不派人灭了他。我等不及,向香儿道别:我改天再来拜访。

梨花白在手,剩下的事就好办了。在香儿的指点下,我很快就找到了京城最大的水产市场。许是清晨,人不多,我在一家卖龙虾的摊子前挑了又挑。物离乡贵,在绿岛司空见惯的海鲜,被卖到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价格,花了我不少钱财。

我又挑了一些螃蟹,这才意得志满地回到徐夫记。可它不是江南的小客栈,厨师长很不好说话,哪怕我捧出几锭银子想讨好他,他也不答应让我借用厨房。只一味地说徐夫记时有贵宾出入,他们忙得很,而我来历不明,实在叵测。他可不能让我把厨堂变作试验田,砸了徐夫记的金招牌。

他是怕我在饭菜里下毒呢,可我是要一技惊人扬名立万的,又不想锒铛入狱血溅刑场,他可真小瞧了我。别说我跟那些贵宾素不相识,就算当刺客,也不采取下毒这么拙劣低级的伎俩呀。

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我不跟大厨吵,默默地去买了锅碗瓢盆,在自己的房间庖丁解牛。黄昏时,我大功告成,盘腿坐在床上欣赏了半天,这才把门一关,出外探察。大树底下好乘凉,我得挑一桌阔客下手,赢得他们的口碑将事半功倍。

出入徐夫记的人络绎不绝,跑堂的伙计们端着托盘进进出出,忙得脚朝天,我看了又看,也摸不准哪桌客人才是最有价值的座上宾。正琢磨时,猛然看到厨师长也从后台出来了,他亲自托着一只雪白的瓷盘,身后跟了三个伙计,一行四人整齐有序地向二楼最东端的包厢走去。

阵仗颇大,看来这包厢里才是金主。待他们退出后,我回屋拿出我的绝活,目不斜视地走向它。门口两名侍卫将我一拦,话却说得客气:这位姑娘好生面生,还请留步。

我信口雌黄:我是厨师长的小女儿,他说今日贵客造访,让我打打下手,见见世面。

那厨师长年过半百,我认贼做父也不算吃亏。他二人还在犹疑,我将托盘往前一递:这两道菜都是现做现吃,晚了可就影响口感了。

在被厨师长抓现行之前,我得让贵客们尝到我的手艺才行。两名侍卫对视了一眼,替我推开了门。

这间包厢很阔大舒适,乌泱泱地坐了七八个人,我粗粗一扫,满座衣冠胜雪。坐在上席的那对夫妇必定来头不小,单是气度就尊贵不凡,男的英俊女的明丽,舒服了看客的眼睛。

尤其是男子,尽管已不再年轻,容颜仍极为出色,剑眉星目,英气疏狂,一笑宛若天开。我所见过的贵公子、锦袍少年和欢美人都已是一等一的美少年了,竟都比不过这中年人的风采,时光倒流二十年,他应当拥有天人之颜。

我将两道菜呈上,向座中人介绍第一道:这是金甲大将军。主料为来自东海湾深水域的大闸蟹,先以清水养之,待泥沙吐尽,用花雕酒将其淹没至晕厥不动弹,再加入秘制卤水,然后冷却。六个时辰后,添半盏二十年梨花白,使醉蟹更见鲜香。

我注意到,当我说到梨花白时,那对夫妇相视而笑,坐在男子左手边的虬髯大伯已发问了:二十年梨花白是宫中之物,这徐夫记不曾备得,你却如何得来?

我不答:山人自有妙计。拿起一双银筷夹起螃蟹一一分发,各位尝尝看。

那身着蓝衫的美男子眼中涌起轻笑,望住我说:丫头,以酒酿蟹,很易有苦味啊。

这把嗓音无端地好听,笑容依稀可见年轻时的明快灿亮。四目交投,我心下惊窒,他令我想起易公子,那衣如雪的少年也有双流淌着笑意的黑眼睛。我侧头反问:那你惯常用什么酒酿蟹?

他莞尔:约莫是竹叶青、杜康和花雕一类吧。

他身旁的美妇如墨的眸子望着我,笑问:如何想到用梨花白?

她也已人到中年,神情却保有少女般的明媚鲜妍,眸光亦清澈得潋滟惊绝。我娘的年岁可能跟她相仿,但面容跟她一比,完全是天上人间。想来,日子舒坦如意,女人才会容光焕发,花颜不改吧。我抿抿唇,答道:我想出奇制胜梨花白是皇族佳酿,谁都拿它当主角,我偏偏反其道行之。

美妇笑了,又问:万一它并不适宜酿蟹呢?

美人连大笑都很曼妙,好似珠玉溅落,生动鲜活。我笑着答:梨花白以泥炭熏焙大麦芽,可是这样?它色泽淡青近透明,气味焦香,丝毫不会夺了蟹的风头,却又给它添了清新花香,正是以尤物配尤物,天下无双。

烛火中,我看见美妇和她的夫婿对望的眼神。我才知道,当一个男子在爱中,会有什么样的眼光。那眷念的温柔,我娘也曾享有过吗?

坐得稍远的胖胖的中年人已在细细品尝醉蟹了,唔了一声:烂腥膏香,鲜水细嫩,的确值得一品。他长得喜眉喜眼的,笑容和气,有点像熊、河马或犀牛这类胖而憨厚的动物,我在心里给他取了个外号叫河马大叔。

窸窸萃萃的剥蟹声中,我献上第二道菜:这是游龙戏凤。主料是龙虾和白切鸡,大家也试试吧。

虬髯大伯一筷子夹起一只鸡腿,大嗓门又亮开了:主公,属下馋得紧,就不礼让了啊。

只一口,就赞道:好吃好吃!比寻常的白切鸡入味,小姑娘,这是打哪儿学来的手艺啊?

我心里下了个结论,这粗豪大伯很实诚。他看样子是个江湖人,我就以江湖人的方式对之,抱拳道:白切鸡是你们的菜式,我加了我独门料理鱼的方法。用了蛋清、海盐、面粉和香草,加水混合均匀后,反复蘸取使佐料渗入鸡肉的肌理,所以烹熟后不蘸小料也有滋味。

美男子也品了一块鸡肉,回味再三才道:白切鸡冷了难免会有一丝禽腥气,你做的却是清香。

那也是有讲究的啊。我挑眉望着他,好好的男人,长这么漂亮做什么,在净膛净油净脂后,鸡肉得泡水,最好用弱碱性的水,再兑入我配置的蔬菜汁浸泡,腥气就能去除。

对绿岛国民而言,鸡是珍贵的食材,过年时才可能吃到这类由大夏朝下赐我国的年货。因为得来不易,烹调方法自是精益求精,方显圆满。我自幼就被彩虹勒令着钻研此道,在几十只鸡的送命过程中小有收获。

河马大叔问:蔬菜汁具体是哪些蔬菜?

嘻,具体配方可就是商业机密了,我不告诉他。转脸见美妇正凝神瞧着游龙戏凤中做配菜的两颗荔枝肉,就帮她夹到碗里:夫人,这是在太阳出来前摘取的荔枝,没有酸涩味。

人和人之间是有眼缘这回事的,我对美妇一见倾心,她是言笑灵动的女子,轻嗔佯怒,淡谑微嘲,都那么动人。忽然间,她又会静下来,既不说什么,也不听别人说什么,目光迷茫而辽远,那锦袍少年也会这样‐‐总有一类人,连走神都让人想要探究。

我不住地遥想她年轻时的样子,如果那时她是一朵野蔷薇,那么此刻她就是牡丹,是胆敢违逆武则天的皇命,兀自开落的牡丹。

雪白的果肉落入碗中,美妇回转神,现出顽皮促狭的笑容:它叫游龙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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