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舟始终未睡,方才他还是克。制了的,倒不想竟将她累垮了。
这软萌小猫就是这样,挑衅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但嚣张不了几时,就摇摇尾巴说怕了。
他挑起她的一绺青丝,缠绕在自己的修指上,一圈复一圈,每个手指都绕了过去,绕满了,又松开。。。。。。。周而复始,乐此不疲,时不时地侧目看她,嘴角是压不下的笑意。
她终于是他的了,他的棠,他的糖。
没过多久,院外的打更声传来,竟是卯时了。
他还未睡,就该起了,白川舟没舍得叫醒身边的人,自己弓腰轻手轻脚地下了榻,落下了层层叠叠的床幔。
又将院内准备洒扫的,服侍的皆摆手让他们离开,熙园一派皆是静悄悄。
楚引歌做了一个很深的梦。
她虽贪恋睡觉,但其实是鲜少做梦的,太虚无缥缈了。
心思重的人是很难入梦的。
可今夜她入了个稀奇古怪的梦境里。
梦里并未出现她,而是一名男子在一条曲径通幽的小道上走着,男子着一身月白衣袍,如烟岚云岫的谪仙,道边的景色怡人,暗香浮动。
也不知是何香,泛着几丝甜腻。
那个男子她在梦中感觉很熟悉,但她一时忘了他叫什么。
只见男子在一朵野蔷薇前蹲下,那蔷薇还未开,但色泽妖冶,男子很有耐心,就在那里等着,不急不恼,偶尔嗅嗅,或用手抚触。
直到忽至的大雨倾盆,蔷薇在雨中乱颤,男子这才摘下花,小心地护在自己的怀中,感受着它的每一次吐息,待它徐徐绽开。
他将那些碰撞的雨珠都轻柔地吻了去。
这个梦真怪。
怪到楚引歌都能听到蔷薇舒展的声音,仿若,她就是那朵泛着甜腻的野蔷薇。
她悠悠醒来时,见四周黢黑,以为天色尚早,翻了个身,才发现边上无人。
楚引歌欲坐起,刚撑手又不由自主地跌落了回去,实在是。。。。。。腰酸肩乏。
她抬起无力的手,探出两指打开床幔,阳光从罅隙中透进,瞬间亮闪了楚引歌的眼睛,她半眯了眼,用了点力将床幔彻底拉开。
天色竟是如此亮了。
糟糕,今日还要回门呢。
楚引歌不得不强撑着起身,似是听到动静,院里才开始有了声响,仆妇们拿着裙衫,盆帕鱼贯而入。
这回,她没有见到那个人。
“世子爷呢?”
她实在是抬不起手臂,头回让人替她服侍着。
给楚引歌穿衣的是小满,她还待嫁闺中,虽也懂规矩,但看到世子夫人身上深深浅浅的红痕时,也一时染红了脸。
她给楚引歌系好结带,轻声说道:“禀夫人,世子爷已去楚府送礼了。交代过我们,夫人若醒了,先吃点东西填肚子,他将礼送到后再回来接您。”
楚引歌一愣,“他先去了?”
小满点了点头:“世子爷天刚擦亮便起了,还让我们都别扰到夫人。”
天刚擦亮。。。。。。。
那不就是整夜未睡么。
她忙梳洗一番后,便吩咐道:“先不吃了,备马车。。。。。算了,还是备马罢,我现在就去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