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撑着伞,出神的看着那被绑在盛军阵前的“陈为民”,突然觉得浑身一寒。
她突然发现,主上当初所有的推算都在此刻,一一应验。
天生将星徐瑾瑜,此刻兵临城下。
必亡黎氏者陈,此刻成了要挟少主的软肋。
开阳抿了抿唇,随后眼神渐渐变得飘忽。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当初,主上之所以放过“陈为民”,便是以为那时的他,姓穆不姓陈。
可兜兜转转,他最终还是成了亡黎者。
而另一边,屋外雨落纷纷,弹珠错节,徐瑾瑜听着雨声,将之前没有看完的前朝风俗志细细阅读。
“元帅!黎氏余孽传信过来了!”
尚毅急急走了进来,徐瑾瑜头也没抬道:
“告诉他,不见李氏族人,外面那人便会一直绑在三军阵前。”
尚毅不由摸了摸脑袋:
“嘿,我还没说呢,元帅就知道黎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徐瑾瑜只是勾了勾唇,他本不想用陈为民威胁黎越,从陈为民的口中,他知道黎越对他可能会有一种非比寻常的感觉,用陈为民来算计黎越,对其来说是一件残忍至极的事。
可自他来到常州之后,黎越的种种所为,不惜用常州百姓,用李氏阖族来布这棋局之时,徐瑾瑜便已经准备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
尚毅嘟囔了一句,见徐瑾瑜没说话,他又道:
“不过,元帅,当真让那人就那么绑着吗?要是淋坏了,黎氏余孽能罢休?”
尚毅也不知道元帅从何处摸到了那黎氏余孽的老底,没想到,那黎氏余孽还真是一个冲冠一怒为蓝颜的人!
“就是要他淋坏。”
徐瑾瑜淡淡的说着:
“尚将军只管去传话便是。”
毕竟,那可不是真正的陈为民。
出身东辰书院学子的风仪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学会的。
徐瑾瑜这话一出,尚毅直接应下,转身离开,徐瑾瑜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继续慢慢往下看去。
突然,他动作一顿,直接坐直了身子,扬声让人请来了赵庆阳。
赵庆阳来的很快,他虽然撑着伞,却也裹着一身浓重的凉气和水汽。
一进门,赵庆阳便自觉的去一旁的角落将寒气最重的斗篷卸下,纵使如今瑜弟已经成功拔毒,可是小心总无大错。
等赵庆阳坐定后,徐瑾瑜方才煮的茶也已经好了,赵庆阳端着温热的茶碗,笑着道:
“瑜弟此时请我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徐瑾瑜笑了笑道:
“庆阳兄,今日我翻看前朝风俗志时,偶然看到一则民间故事……”
那故事是有些老掉牙的佳人才子的故事,只不过佳人身份高贵,乃是皇帝的掌上明珠,偶然在外出时,与一书生一见钟情,之后书生高中,求娶公主,二人倒也是琴瑟和鸣。
奈何朝廷气数将近,叛军攻入京中,权贵乱做一团,还是公主告诉书生,宫中有一条逃跑的密道,二人约定趁乱逃出。
故事的结尾当然是二人双宿双飞,可徐瑾瑜却注意到了一个关键之处。
“庆阳兄,依你之见,皇宫之中,当真有密道吗?”
赵庆阳听了徐瑾瑜这话,冥思苦想片刻,这才摇了摇头:
“我并未听我家老头说过,再说,圣上和先帝登基以来,社稷安稳,自然不用考虑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