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怔怔的看着徐瑾瑜,半晌不知该如何开口,随后,徐瑾瑜端起一碗茶水,并未饮下却只是慢悠悠道:
“三皇子说的也不无道理,此战是四皇子发起,更是四皇子被俘,现下确实该由四皇子担责……”
即便此刻面前坐着的是敌国的官员,三皇子都忍不住想要点头附和,好悬最后他忍住了。
三皇子是忍住了,可一旁的手下却不是,这会儿一个点头如捣蒜,徐瑾瑜笑了笑,道:
“既然四皇子已经写下了一座城池,原城对于殿下您意义非凡,那本官可允殿下换一座城池。”
徐瑾瑜说完,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
原城虽然距离大盛最近,可也最穷困,它唯一适合卖情怀的,便是眼前的三皇子了。
而三皇子听了徐瑾瑜的话后,却是从其中敏锐的提炼出一个字眼——四皇子!
这册子果然是他写的!
他不但将己国的半个家底告知敌国,甚至……还打了自己母族祖地的主意!
对于乌国人来说,他们一生都在不断的迁移、放牧,可等到死后,他们都希望回到最初生养自己的祖地,落叶归根。
而现在,四皇子这是要挖他的另一半根!
三皇子眼中的阴霾飞快凝聚,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来:
“徐大人,本殿倒是觉得宣城不错。只不过,这座城池毗邻晋州,徐大人身为凉州节度使,怕是要为他人做嫁衣了……”
“殿下!”
三皇子这话一出,心腹直接急了,宣城对于乌国的重要性谁人不知,殿下他怎能如此?
三皇子只是警告的看了一眼手下,随后便等着徐瑾瑜的答复,而徐瑾瑜闻言直接笑了出来:
“凉晋一家亲,殿下不必为我担忧。”
徐瑾瑜的语气带上了几分亲近,仿佛两人之间本该如此亲厚。
三皇子却不由自主的抿紧了唇,硬邦邦道:
“既然如此,此事我需要向父皇禀报,还请徐大人静候佳音。”
“好说好说。”
最终,这场和谈笼罩在二人之间轻松愉悦(?)的氛围中,落下帷幕。
等到晚膳时分,徐瑾瑜热情的邀请了三皇子参加了郑家军的例行聚餐,并将这段时间养的不错的四皇子也请了上来。
“三皇兄!”
四皇子看到三皇子后,那叫一个激动,本来想要几步冲上来问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却不想坐在上首的徐瑾瑜含笑扫了一眼过来后,他立刻老实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不怪他那么害怕这位徐大人,实在是他整人的手段太多了。
他有腰伤,此前写那本册子的时候,屡屡腰疼到难以站立,于是……那位徐大人便让人准备一个名为画架的东西,并将他整个背脊与床板贴合,绑的紧紧,只空出手来写字。
如此,腰确实是不疼了,可他四皇子的威仪何在?
可他更不敢抗议,否则要么当日的药里会多出不知几何的黄连,要么便是针灸的针粗上几分。
那军医更是罔顾医者父母心的先贤教导,与那姓徐的狼狈为奸!
四皇子那副瑟缩的模样,看的乌国人只觉得眼睛一疼,而三皇子看着四皇子活蹦乱跳,气色红润的模样,更是觉得心口憋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以至于,原本称得上丰盛的晚饭,三皇子吃的味同嚼蜡。
等晚膳结束,三皇子直接拒绝了留宿,连夜赶回了乌国,将徐瑾瑜准备的小册子整理了一番……他思索片刻,让手下一善模仿笔迹的心腹,将原城改成了宣城,随后直接修书一封,寄向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