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柜这话听的宋燎恩极是顺耳,他微一点点头扶着小姑娘出了铺子。
侍从忙掏出几锭金子扔给那女掌柜,“刚我们姨娘试过的衣裳头面都包起来,送到端亲王府去。”
侍从落了话转身便走,女掌柜瞧了瞧柜上黄澄澄的金锭子,又看着那相携而出的背影,惊得手中的团扇都忘了摇。
她嘴巴微张,对着一旁的伙计道,“我地个乖乖,那就是咱们大渊的白衣战神?”
伙计也是一脸震惊的点点头,即便他整日忙在铺子里,还真是从未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人,从街头买到街尾,那银子怕是也要花了万两。
“啧啧,”女掌柜将金锭子拢进了袖口,“倒还是铁汉柔情,这姨娘当的,睡着战神,花着银子,我瞧着竟比宫里的娘娘还舒坦哩。”
被女掌柜讨论的无忧也是浑然不知,她只瞧着那一锭锭被扔出的金子,便觉得心都要疼死了。
“这些衣裳我穿不完的,”无忧成了扯男人的袖口,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他。
宋燎恩,“那便留着赏人。”
无忧咂舌,她想同男人说兑成银票给他她不成?毕竟穷家富路,她要跑路,日后还要养活孩子,要多拿些银子傍身才成。
可这话只能略想一想,万不敢真说出口。
当日头渐渐偏中时,无忧在一家绸庄中终是寻出了件最是称心的嫁衣。
那衣裳不是以昂贵的苏绣蜀绣为饰,而是以鹿丝绒。
用缂了银丝的绣线将鹿皮绒一点点绣在大红缎面上,再坠上些珍珠玛瑙为饰,虽不似旁的嫁衣秀美华贵,但这衣裳从做工到用料,似是无一不依照了善雅的喜好和气度。
她眉眼弯弯,让掌柜将那衣裳包了起来。
身后的小斯倒是机灵,宋燎恩还未发话,他便要掏出银子付钱。
无忧见了忙摆摆手,她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塞给掌柜。瞧着掌柜将这衣裳头面仔细包了,又亲自接过来,这才出了铺子。
逛了小半日,无忧也饿了。在男人吩咐小斯要去酒楼用午膳时,她忙点点头,一头又钻进了马车。
宋燎恩坐在软椅上眯眼看着她一会儿将包袱打开,抿唇笑着摸起衣裳头面,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将包袱重新拢起。
在男人看来那衣裳头面不甚贵重,甚至于同自家庶妹出嫁的嫁衣都不如。
但他还从未见到过,笑的如此高兴的她
他微转过身,将人尽收眼底。
眼尾扫过那轻抚着大红嫁衣的柔荑,他忽而记起当初纳她入府时,不过是陈庆花了二十两银子,给她买了件不合身的桃红色嫁衣。33??qxs??。????m
正室为大红,侧室为桃红,当时纳她,不过是连侧室都不如的妾。
几桌酒席,草草了事,竟是连合袍酒,龙凤烛都不曾有。
男人微凉着眸子往下移,凝视着她已是五月有余的小腹,看着那散开的衣摆层层叠叠地覆在了她的腿上。
她皮肤生的白皙,这大红嫁衣自然是衬的起她。
宋燎恩眯眼看了半晌,还真是好看。
马车行过朱雀东巷时,刚好路过大宝在京城的铺子。
无忧忙叫停了车,她掀开车帘,满是期待的看着红柳进了铺子。
而结果却又是悻悻而归,伙计说自家掌柜赴约去了,才刚刚出去没有多久。
红柳问,这谢掌柜何时能回来?
小伙计搔了搔头,直言他也说不准。只知掌柜今日去同一娘子游船去了,回来怕是要后晌了。
红柳看着无忧含笑的小脸儿,暗中捏紧了帕子,竟不知这话该如何讲。
难不成要说谢公子忙着邀约小娘子,也就没空理夫人了?
这话她可说不出口。
再者,在北疆时,瞧着谢公子对夫人的情分也万不至于此,许是这其中有着什么误会,也拿不准。
红柳砸磨了一下,也就较着平日的话告诉了她。
无忧点点头,面上倒是未曾有什么变化。只纤细的指尖松开了车帘,她又歪回了软椅中。
小厮一个扬鞭,马车便又向街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