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燎恩收回□□孤身立在擂台上,望着尽是沸腾的人群,幽深的眸色中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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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军营内便是极为热闹,到了晚间,更是人声至了鼎沸。
除却那守岗护位的士兵,众人皆围绕起篝火起舞,唱着北疆最是质朴悠扬的小调儿。
而到了夜里,关慈抖着身儿退下那一身甲胄,却是惹得面前的美人捂嘴一惊。男人虽不算伟岸,单常年混迹于军中,身子到底也算是健硕。只现在,那健硕的身子不见了,仅余下那腰腹处刺目的紫红伤痕。
尤姬泪眼婆娑,她颤抖着双手,用温湿过的帕子轻轻擦拭伤痕,又洒上些上好的伤药,这才又替关慈裹好寝衣。
尤姬眼下眼下皆是心疼,“将军怎得受了这般重的伤?”
关慈身上虽是疼的龇牙咧嘴,可心下却是极为畅快,他抬起粗粝的掌心抚了抚尤姬的小脸,“无事,”
“这宋燎恩若不是挡了本将军的路,本将军倒真是钦佩他为一条汉子。”
他忽而又极其什么,便正了身,将尤姬裹到怀中,捏了捏她柔嫩的脸蛋儿又沉稳问道,“心肝儿,和本将军说说那事儿如何了?”
“今日一探,那宋燎恩武艺着实不凡,要善雅公主那切莫轻敌了才是。”
关慈心中微沉,若宋燎恩这种人,不能一击致命,那走上黄泉路的便只有他关慈了。
尤姬被他捏的微痛,不住撇撇嘴,娇嗔了一声,“善雅公主已是让您放心。
“奴家瞧着这世上最厉害的便只有将军您,”
“只奴家这几日却要被他那几位美姬欺辱死了。”她说着挥落了关慈的手,俯身躺在了他臂弯中,复又道,
“奴家看他那几个美姬都不是什么善茬,尤其那爱穿一身白的叫做云希的,虽是不言不语,偏奴家瞧着,她却比谁人都坏。”
怀中美人嗓子娇柔,一双染了蔻丹的小手更是不住轻敲起自己的胸膛,撒着娇。关慈方回过神,他微眯起眼,似是想起了尤姬所说的白衣美人。
那美人生的娇娇弱弱,走起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让人一见便觉心疼,哪里来的坏?大抵又是尤姬让她宠坏了,无故去寻人的不是。
那尤姬似是没看出男人心中所想,一双小手还不住轻磨着男人掌心,似是希望这男人能为自己出口恶气。
关慈心下又是另一番所想,他越是念起云希那双似蹙非蹙的寒烟眉,腹下越是不住得升起一阵燥热。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抬掌便按住了身下喋喋不休的美人儿,兀一挺身,尤姬满口的抱怨,便只能咽进了口中的阵阵呜咽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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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疆外最后一缕篝火熄灭时,本是热闹的营地也愈发的沉寂下来。
寒枭孤立在枯柳枝上,月色沉沉,间或里一屡哀鸣,为四下静谧的北疆更是添上几分凄凉。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却忽而响起细细簌簌的脚步声。只见一素衣女子左顾右盼,如猫儿般小心向前行着,直至走到营中最大的寝帐外。
她抬手摘下兜帽,月华倾泻而下,那本是凄柔的美艳,更是带上了几分可怜。
云希立在寝帐外,双手搅做一团想了许久,这才兀一咬唇,挑帘而进,径直向着那歪在春榻上的男人重重跪下,“奴婢云希深夜不请自来,望将军恕罪,着实是有要事来启禀将军。”
她说的真切,秀美的额更是紧贴在地面,身子颤颤,不敢抬头。
“哦?”许久,才听春榻上似是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一声,烛火漫漫,那声音似是也没有丝毫的温度。
宋燎恩覆手撑额,歪在春榻上冷眼望着地上的女子,薄唇间勾出一丝冷笑。这还未曾动作,便自愿跳出一只咬饵小鱼,可见,世人皆是或有所图。
长指轻敲过榻沿,宋燎恩懒懒出声,“抬起头来。”
“说说看,要禀何事?”
这话的意思便是允了,云希如获大赦。她曾预想过许多种可能,今日更是拼上一命,赌,场富贵荣华。
她暗攥起掌心,百般说辞从心中划过。这才施施然缓抬起头,望着那榻上之人,
“奴婢此番前来亦是来请罪。”
她说的娇娇怯怯,三言两语间便将所作之事合盘托出。几许泪花点点,俨然是那故事中万般无奈,委身做探之人,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