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瞧上去年岁倒是不大,竟成了这将军府的女主子,瞧着大将军宠爱的劲儿,啧啧,”胖妇人将口中的瓜子皮“呸”的一声吐到了丫鬟手中,接着说道,“也不知是个什么来路?”
“哪里是夫人呦,”紫衣妇人向胖妇人摇摇小扇,压低着嗓子说道,“这位就是年前大将军纳的贵妾苏夫人,来路倒是不清楚,倒真真是得宠的很。虽说是贵妾,我瞧着啊,倒像是将军府中正儿八经的女主子。”
“那倒真是郎才女貌,也是个有福气的女子。”
这话落到郡守夫人耳中倒是觉着刺耳,旁人不知这苏夫人是谁难不成她还不知?
那老淫棍当年挖空心肠的想要纳那苏念入府,为此家里还好个人仰马翻,那苏夫人不就是苏念的徒弟?叫什么苏无忧的!
讲什么郎才女貌,这苏无忧当时如何入的府,那老淫棍在梦中呓语时全都一五一十的讲了,这全天下的男人当真都是个好心思。
“乱讲什么话?吃席还堵不上你们的嘴?”郡守夫人拿起茶盏轻泯了口茶水,眯起眼睛来睨视过众人,“嗤”了一声,这才别过脸去,不在听这帮毫无见地的贵妇人讲话儿。
“这……”
天高皇帝远,如今这郡守夫人都发了话儿,一时间,席中女眷皆是不敢在言语,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心下自是了然,连看着无忧的眼神中也多了几丝诡异不同的情绪来。
不远处,无忧正陪着宋燎恩在楼阁中接待着来客,今日往来府中的人甚是多,这一站便就过了个把时辰,笑得她脸上的笑容都隐隐僵直了起来。
涂了唇脂的唇瓣,再搭上漏出八只小白牙的僵笑,瞧上去着实有些怪模怪样,活脱脱像是只学做人形的小猴子,看得宋燎恩忍不住勾起唇角,融掉了满面的冰霜。
“大将军?”对侧几位侃侃而谈,互相恭维的官商忽见郎君变了神色,皆是好奇,顺着郎君视线瞧去,待看到小女人时,心下便是了然。几人兀自对视一眼,画风一转,又开始恭维起来,
“大将军,苏夫人貌美贤良,此乃一对佳偶天成。”
“何止佳偶天成,下官瞧着将军与夫人,更是伉俪情深!”
“对对…”
“老朽不才,略懂些相面之术,夫人这面相乃极贵之相,日后怕是必得贵子,大有母仪一方之态啊!”
得,几人越讲越是激动,恭维的好话更是一箩筐的往外掉。平日里,宋燎恩最是厌烦这趋炎附势的小人,可今天,这貌似不着调的话儿却直直掉到了自己的心尖尖上,当真是越听越爱听,越听越好听。
他冲几人挥挥手,罕有的漏出丝笑意,“宴席怕是要开了,还请诸位现行入席。”
能入了将军府本就是难事,如今又得了大将军的笑意,几人觉着那大好的前程就仿似帷幕中的姑娘,正招手而来,于是忙不迭的曲下身子,“是,是。”
临走时,众人还不忘了回头瞧看几眼那苏夫人,仔细记下面容来,他日好让家中女眷多多往来奉承些。
众人一走,本是热闹的楼阁一瞬便清净了下来。
无忧紧绷的身子也终算得了缓和,她微微叹出口浊气,汪着双水眸拉了拉红柳的衣角,“快,快给我揉揉脸,笑僵了的。”
红柳闻言急忙伸出手,可小女人的身子却猛然被扯进了郎君的怀中。
手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瞬,红柳便知趣的唤走了一旁的丫鬟小厮,诺大的楼阁中仅余下相拥的两人。
宋燎恩垂下眼婕,伸手轻抚过无忧的脸颊,薄唇展了展,温声道,“要你出来不过是认个身份,何苦这样辛苦自己。”
许是因为天寒,又许是因为郎君手心内的薄茧,无忧的身上竟生起了阵阵异样的酥麻,就连原本莹白的面颊也染上了几分酡红。
她缓缓颤动着双眸抬头望向宋燎恩,郎君呼吸间淡淡的檀香似是萦绕于鼻端,明光恍过,将他的羽睫拉长了几分,细长的睫毛划过面颊,无忧觉着自己的心跳也似乎停滞上了几分,这癫狗还真是好看。
“夫君…”
“嘘,”宋燎恩抬指覆到了娇娥唇瓣之上,他滚了滚喉咙,怀中小女人香香软软,似是如猫般抓着他的心。
口中愈觉干热,宋燎恩眼角轻动,垂首吻了吻娇娥的面颊,终是再也按捺不住心下的燥热,他身子一弯,拦腰将小女人抱起,直奔合欢院而去。
一时双脚离地,无忧惯性着伸手勾住了宋燎恩的脖颈,她汪着一双眸子望了望不远处一瞬便静下的人群,眼中满是惊异,“夫君?!”
“嗯!无需管旁人,”宋燎恩哑着嗓子说道,“天色不早了,早些安置吧!”
无忧闻声转了转眼珠儿,她红着一张脸咬紧了唇角,这疯狗,又发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