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顾知微是用剑之人,谢翊是那把剑。
若是顾知微以暴制暴,她与谢翊只会两败俱伤。
“多谢了,”顾知微沉默片刻,笑了出来:“没想到你还挺会教孩子的。”
“太后娘娘误会了,”
傅砚修不置可否,踏过一院子的杂草,自如离开:“孤可没有别的意思。”
傅砚修的弦外之音一向隐晦,但他清楚,顾知微听得懂。
等人走远,顾知微命人收拾好院子里的一片狼藉,想起谢翊背不出来的那篇文章,索性叫人端来笔墨纸砚,一字一句细细批注起来。
“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顾知微支着下巴,口中念念有词。
一道稚嫩的童声在她停顿的地方接了下去:“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
顾知微闻声抬头,见谢翊捏着手站在门口,一副别扭的模样。
“你怎么过来了?”
顾知微招手让他进来,有些奇怪。
“母后是在为朕做批注吗?”
两人刚吵过架,谢翊被顾知微抛下,本来是气冲冲过来要讨个说法,却正好撞见顾知微在为他的功课做批注,一笔一划皆是认真。
见顾知微点头,谢翊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心疼,随口顺着她的字迹背了几句,竟然无一错处。
“不错。”
顾知微想起傅砚修的劝告,问谢翊:“这次能好好背书了吗?”
“能!”
谢翊答应完,不知是想到什么,在书房里四下看了看,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顾知微看他一眼,撂下毛笔:“怎么,方才还同母后发脾气呢,现在连话都不敢说啦?”
谢翊啪嗒撂下手中的糕点:“请母后将枢梁王搬离宫中!”
“怎么又提起枢梁王了?”
顾知微不自在的摸摸鼻子,道:“枢梁王有事在身,怕是还要在宫中待上一段时日。”
“他有什么事,朕给他办了还不成吗!”
见顾知微拒绝,谢翊更加着急,竟然吼出来一句:“我不要枢梁王做我爹爹!枢梁王是坏人!母后喜欢枢梁王,也是坏人!”
一句话吼傻顾知微,待她回过神来,小皇帝早已跑远了。
顾知微心中莫名,想去追谢翊,出门时正好撞上两个宫女在门口嚼舌根:“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太后娘娘真看上枢梁王啦?”
“宫里都传遍了,那还能有假!”
“唉,虽说太后娘娘位高权重,以她的容貌配枢梁王,实在是糟蹋。。。。。”
议论声不绝于耳,顾知微冷下脸,立在两个宫女面前:“自己去慎刑司领罚,就把那只会说闲话的舌头给拔了吧。”
看着二人煞白的脸色,顾知微轻轻挥手:“怎么还不去?是等着本宫亲自给你们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