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也不能反驳父亲。
生是李家的女儿,那么便要听从家族的安排,心里再难受,也没有法子去怨由。听天由命罢了。
李芬苦笑说:“难为父亲如此器重女儿。只是女儿一介妇人,纵使想为父亲排忧解难,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李惠劝她说:“娘娘绝不可妄自菲薄,李家的生死存亡,全都要仰仗娘娘一身。”
李芬无奈说:“可是女儿能为父亲做什么呢?”
李惠说:“皇上正准备立遗嘱,臣必须得是新任的辅政大臣,如此才可以保护太子保护新君。”
李芬说:“父亲放心吧,皇上不会忘了父亲的。”
李惠说:“这个臣不担心。臣担心的是皇上不止定一名辅政大臣,还会定其他人和臣一同辅政,好让臣等之间相互制约。如此可就大不妙了啊。几位大臣一同辅政,势必你争我斗,到时候冯氏再做了太后,把持着皇上,李家必会被排挤。”
李芬再笨,也听明白了。原来父亲是想一个人揽权啊。
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有这一个目的。
父亲说的诚然有理,可是她心里也隐隐觉得不对。她也是读过书的,晓得一些道理,自古外戚揽权,哪个有好下场了呢?能收敛起野心,老老实实享受荣华富贵是最稳妥的了,何必总要惦念那权力不放。看懂父亲的心思,她感到心情十分沉重。
李芬说:“父亲打算怎么做呢?”
李惠说:“绝不能让冯氏有机会做太后,掌控太子。”
李芬点点头:“父亲说的对,我也知道是要这样。可是这要怎么做呢?这是皇上和文武大臣说了算,不是由咱们说了算的啊。”
李惠说:“臣想先看一看遗诏。”
李芬脸上大惊,说:“可皇上还活着,遗诏肯定有亲信保管,必定藏的十分隐秘,咱们怎么可能见到呢?”
李惠说:“刘夙现在还在太华殿还没出宫,等皇上那里拟好诏,他便会回中书省做备录的。皇上只要派个人去在他出宫的必经之路上等着,等他出现便将他请到这里来,剩下的便交给臣。”
李芬张着的嘴几乎合不上。
这不可能,这简直天方夜谭。刘夙怎么可能把遗诏交给李惠呢?这是要诛满门的大罪啊,已经同谋反无异,谁敢不怕死地冒这种险。不可能,她越想越可怕,父亲这是欲往火中取栗啊。
不,不是火中取栗,简直是玩火。
她感觉父亲嘴里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吓人,她一晚上都在连连受到惊吓:“父亲不要开玩笑了,这种事怎么使得呢?遗诏如此重要的东西,咱们这样做是大逆不道,要诛九族的啊!这宫中还是皇上的地方,咱们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捣鬼,这可能吗?皇上不行,皇后现在还在主事呢,皇上正病危,父亲这样贸贸然入宫,已经容易引起人怀疑了,再有非常举动,咱们不是找死了吗?父亲还是赶紧出宫去了,要是被人传到皇后耳朵里,咱们可就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