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不阻其志,涧深不断其行,流年不改其意。]
[我要考上xx大学]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
视线掠过一行行不同的字迹,他笑了两声,重新放下桌子:“他们倒是……”
半晌,想了个形容词:“他们倒是年轻。”
课桌早就不是十一二年前高二一班的那套了。
十七八岁的少年才有在课桌上涂涂画画,书写秘密的机会。
撞了撞身旁人的肩:“怎么样?谢老师记起当初写检讨书到底是不情不愿还是心甘情愿了吗?”
谢致予推了推眼镜,貌似沉思了一会儿,得出结论:“我觉得是心甘情愿。”
周绪起笑着揽过他的肩,欸了一声:“证据呢?”
旁边人和他对视:“你也没证据。”
“也是,”周绪起笑起来,“我们都没证据。”
“算平手吧。”谢致予说。
“行啊。”周绪起抓了把他的头发,揣裤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他拿出来:“许孟的电话。”
谢致予注视着他接电话的侧脸,听着他喂了一声。
“…行,我们马上下去……”周绪起挂了电话,从眼前人的目光里看出点儿沉静温柔。
椅子刺啦一声,他站起来,脊背微弯,在谢致予眼前打了个响指:“傻了?”
清脆的响指声打碎窗外的自然光,窗内的人回神。
“许孟让我们下去,他们在校门口等我们。”
谢致予:“好。”
检讨书代笔到底是心甘情愿还是不情不愿已经不重要了。
教学楼下篮球场两侧大片狗尾草十年如一日,没有建筑遮挡的一侧欣欣向荣,另一侧蔫了吧唧。
灰扑扑的大红灯笼高高挂,校门口传来一声喊叫:“绪哥!”
许孟挥了挥手,旁边站着彭经延和温芮。
“这儿!”
周绪起抬高音量应了声,扯着谢致予的手腕步子快了起来,最终跑向校门口。
长风席卷,春日阳光在这一刻盛放。
谢致予看着身前人因为跑动而颠来颠去的卫衣帽子尖儿,一呼一吸间穿过甩在身后的狗尾巴草带来的青春气。
许孟他们正站在校门口,长风越过校门。
狗尾巴草永生,大红灯笼长存,青春的终点不止是十八岁。
“跑什么啊绪哥,”校门口的人大笑,“我们又不会走,你俩急得傻傻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