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致予放下手里的茶杯,看他。
“我们去找回忆吧,”他小声说,“不是打了个赌吗?”
赌当年谢致予帮一中传说代笔写检讨是心甘情愿还是不情不愿。
年级第一赌心甘情愿,传说赌不情不愿。
两人和其他人打过招呼,出了校长办公室。
学校里只有高三生,高二高一没开学,上课时间的校园极为寂静,风荡过狗尾巴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人并肩迈上熟悉又陌生的楼梯,循着记忆找到当初高二一班的教室。
周绪起视线掠过门牌,门牌上写着高二四班。
时过境迁,一中的教室布局发生了很大变化,曾经高二一班的所在地现在变成了高二四班的学生在这里常驻。
教室没锁,他轻轻推开教室门,铁门可能是被班上调皮的学生踹过了,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响声。
周绪起几乎能想象这群调皮鬼踹门时的动静。
一股尘扑面而来,谢致予拉开后排掩着的窗帘,室内被窗外的自然光照亮。
闲置了一个假期的教室尘烟极大,空气中飘浮着可视尘粒,课室内空荡荡,书桌上没有成堆成山的试卷,桌肚里没有塞得满满当当的课本,打闹聊天的少年们不在这儿。
空气安静得让人不敢大声呼吸,曾经的一切最终化为消散的回忆,变成一课室尘埃。
学生们走的时候显然很急,空荡的课桌歪七扭八,桌子与桌子之间并不完全拼合,列与列之间也不完全对齐。
周绪起坐在曾经的位置上,指腹摸了摸桌面边缘,擦到一手灰。
谢致予揣着兜在他旁边坐下,长腿挤进低矮的课桌内。
“高三那会儿没有同桌了。”他靠着椅背直视落尘的黑板。
周绪起一愣。
谢致予眨了眨眼说:“我们那会儿都是单人单桌。”
为了不影响学习,一中高三的学生不再像高一高二那样两人一桌,拼起来的桌子被拆开,两人一桌变成了单人单桌。
周绪起握了握他的手,五指挤进他的指缝,将微开桌子往旁边一推,砰的一声轻响,那点子空隙被填满,两张桌子严丝合缝地并在一起。
“现在是高二,”他说,“你同桌在这儿呢。”
边说边晃了晃相扣的手。
谢致予笑起来,鼻腔呛进点灰尘,镜片下的笑和年少时的斯文清透类同。
周绪起哎了一声,捏了下他的脸:“我同桌还是这么帅。”
谢致予偏头蹭了蹭他的手指。
周绪起手掌撑着课桌边缘,抬起轻飘飘的课桌,看向课肚里用黑色马克笔写着的痕迹。
[加油!今天的苦是明天的甜]
[物理好难qaq]
[恨死狗化学了、、、]
[xt喜欢wyr]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