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什么叫尚可?一听便是在敷衍朕!若是娘娘无恙,那便该说很好!”奚旷焦躁不安,背着手来回走动,急得脸都红了。
听露不敢再吭声,闷头缩了回去。
奚旷贴在门边上,听着里面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动静,忍不住又问:“这过去多久了?”
“回陛下的话,才过去半个时辰不到。”听露只好接话。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都没生完?!”奚旷气急败坏,“一帮庸医!”
说完他自己也想起来,生孩子哪能这么快,但他此刻必须得找个发泄口,不然他怕自己真的要急得一头撞在柱子上,等桑湄生完再醒。
门缝里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虽然短而轻,但奚旷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再也按捺不住,不顾听露等人的阻拦,直接推开门,闯进了产房。
“湄湄!”他大步奔到桑湄床边,心脏猛地一抽。
桑湄脸色苍白,满头是汗,身上搭着一层薄薄的被单,稳婆和几个女医站在床尾,正在检查她的情况。
秋穗吓了一大跳:“陛下,谁放你进来的?”
“朕的皇后在这里,朕不在这里,又该在哪里!”
桑湄眼珠转向奚旷,刚想开口说什么,奚旷就已经一把攥住她的手,打断她:“你不要跟我说话,留着力气,有事情跟太医说就好。我只是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
桑湄点了点头。
她闭上眼,努力地调整呼吸。
方才的阵痛已经过去,她一边蓄力,一边在心里破口大骂,这么遭罪的事情,她这辈子都不要干第二遍了!
她拼命生下来的孩子,最好知趣识相一点,挑着爹妈的优点长,这样才担得起大任,以后她才能放心把江山交付,否则,若她辛辛苦苦半生,所做的一切改变最后都付诸东流,她真的会饮恨九泉!
……
临近中午的时候,桑湄生下了第一个婴儿。
稳婆将婴儿倒抓起来,狠狠拍了一下婴儿的屁股,一阵响亮的啼哭顿时响彻整个产房。
奚旷呆呆地看着那满身通红的小东西,脑中一片空白。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是位小公主!”稳婆抱着擦拭干净的婴儿过来,喜气洋洋地说道。
奚旷看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小东西,不知怎的,竟有些害怕地倒退一步。
稳婆愣了一下。
桑湄喘了口气:“给我……瞧瞧。”
稳婆跪在床边,把襁褓伸到桑湄枕侧。
桑湄静静地看着身边啼哭不止的小婴儿,光溜溜的身体,没几根毛发的脑袋,五官缩成一团,可真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