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兰今天跟我说,怀疑我怀的是双胞胎。”迎着奚旷惊讶的眼神,桑湄深吸一口气,“她说我的肚子比平常孕妇大一些,而且脉象两侧皆疾,极有可能是双胞胎。”
“那、那怎么办?”奚旷一紧张,说话都磕巴起来,“那你是不是、会更累?”
“你干的好事。”桑湄说,“一来来两个,是想害死我。”
“呸呸呸!不许说不吉利的话!”奚旷连忙安慰她,“说不定只是这个孩子胖了点,所以肚子才大。把脉也不总是准的。”
桑湄望着他:“若真是两个呢?”
“那……那将来就会有两个孩子孝敬你。”
“奚旷。”
桑湄忽然这样连名带姓地严肃喊他,令他浑身一绷,下意识道:“什么事?”
“如果真的有两个,你让其中一个,跟我姓,好不好?”
奚旷愣了一下。
桑湄紧紧地盯着他。
奚旷回过神来,迭声道:“好,都好,都依你。”
“当真吗?”他答应得这么迅速,令她怀疑他是不是压根没听清她的要求。
“自然是当真。”奚旷说,“我从前也是跟母亲姓的,没什么大不了。难道跟你姓,就不是我的孩子了?”
说到母亲,他脸上有一瞬的黯然。
桑湄握紧他的手:“等孩子生下来了,再带孩子去看看母亲。”
虞春娘的尸体运回了南邬老家安葬,如她所愿,离长安皇陵离得很远,永远不会与奚存在地下相会。而在长安郊外一处风景秀丽的山上,奚旷给她设了一座衣冠冢,每年清明和虞春娘的忌日,奚旷都要去祭拜一次。
其实虞春娘的忌日也是奚存的忌日,但除了每年固定的皇家祭灵日子,奚旷从来没有主动去过奚存的陵墓。
“你母亲如果知道你现在过得这么好,想必也很欣慰。”桑湄道。
奚旷低低地嗯了一声,眼角微红,一边继续按摩着她的腿,一边道:“她其实很喜欢你。”
桑湄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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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湄比预产期早生了十天,且是在清晨发动。
奚旷刚走进金銮殿,便收到了皇后临盆的消息,顿时脸色大变,什么也来不及说,便如一道风般消失在了殿上,徒留满殿大臣面面相觑。
“各位大人请回罢。”柏树立在一侧道,“或许等回到家的时候,便能听到这宫中的好消息了。”
奚旷赶到栖鸾宫门口,只见宫女们正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但他只盯着时不时运出来的血水,眼神都看直了。
听露道:“陛下宽心,太医和稳婆都在产房里头呢。顾太医方才还出来说,娘娘情况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