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闻香有阴影,从来不喜香道。然而刚登基的时候,父皇后事、母亲后事、桑湄下落,以及各种政务全都要他操劳,他筋疲力尽,却夜不能寐,是太医逼着他用了香,最后方能勉强入睡。自从桑湄回宫后,他就再也没有点过香。
柏树瞪着小黄门:“陛下问你话呢!胆子忒大,谁让你点的香?”
小黄门支支吾吾:“奴婢不曾点香,更不曾进殿……奴婢,没闻着什么味儿啊。”
奚旷看他一脸心怀鬼胎的样子,不由狐疑更甚。他拧着眉头,警觉地走进殿内,却在走到内寝门口一刻,看清床上隆起的人影,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摆了摆手,示意柏树退下。
她躺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睡得正好。
他轻轻坐到床边,见她唇角黏了一缕头发,忍不住伸手捻开。她大约是觉得痒了,身子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睛。
“你回来了?”她含糊道。
奚旷失笑:“怎么来了还要瞒着我?又怎么睡在我这儿?”
“想查查你床上有没有宫女的味道。”
“哦?”奚旷挑眉,“查出来了没?”
“暂时没有。”桑湄哼了一声,“肯定是被柏树偷偷打扫掉了。”
奚旷伸出食指,挠了挠她的下巴,像逗猫儿似的逗她:“那怎么办?你要不下次亲自来查岗?”
桑湄张口,轻轻叼住他的指尖,齿间模糊地发出几个音节:“你想让我夜宿太极宫?”
指腹被她尖尖的虎牙刺出凹痕,奚旷眼神微暗,缓缓扣住了她的下巴:“未尝不可。”
桑湄笑了:“我瞧你这太极宫也没什么好的。”她从床上起来,一边穿外裳一边点评,“你这枕头太高了,睡得我脑袋疼。”
“是吗,我替你揉揉。”
他按住她的后脑,五指插入她散乱的长发中,然后朝着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唔……奚旷……”她娇嗔道,“谁同意你这样的……”
“不是你自己来勾我的?嗯?”他轻咬她的唇瓣,辗转厮磨,“大白天的,跑到朕的寝殿,睡在朕的床上,皇后如此主动,朕又怎能视而不见?”
“你当心点……”她低语,“要是被柏树发现了,还以为陛下是个禽兽呢,连大病初愈的皇后娘娘都不放过。”
“别管他了,你帮帮我……”
天气炎热,两个人闹了一会儿,终于躺在床上不动了。
“你舅舅负责督办第一条南北水路,前阵子竣工了。今日验收官回来,说十分建造得成功。”奚旷忽然道,“接下来,就要看这一小条水路,能发挥多大作用了。若是于百姓大大有用,那么往后,还会打通更多条南北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