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月:“不会。”
鞠光颇满意:“上一任楼主与我讲,我们燕凤楼是有灵的。它知恩仇,明怨怒,是能见人鬼之分的。”
“我们做楼主的,要知道楼既是有灵,必得将其当个活物瞧。”
“要予它衣食,供养着它的。”
沈鸣月端详着玉,问他:“供养?细讲一下。”
鞠光被需要得很是愉悦,他朝沈鸣月勾了勾手指:“月女郎您是只管享乐的主,每次来楼里只管消遣你那些风月,却从不瞧我们楼里的摆设变动。”
“故猜到你定不知,我们燕凤楼每月都要将楼里楼外一百多根红木重新上漆,还得将那些绸幔挂帐的通通换个新。”
他曼声:“这即所谓,衣也。”
“而若提到食”他倏然大喜坐起来,鼻间显现撞到沈鸣月腕间。
“有灵之物,自不像我们这般尘世里的俗人吃五谷杂粮。”
“燕凤楼所食甚怪,它最爱食中夜陷入黑甜乡的梦中人。”
他指着沈鸣月手里的墨玉:“便是用这块玉,将其放置于梦中人的眉心,不消半刻儿,那人必定魂归西天也。”
沈鸣月蹙眉,这便是燕凤楼生养灵识的方法?
怪不得那样邪性冲天的。
她看着鞠光的表情,顿声:“楼主便是放任燕凤楼随意取人性命的?”
“月女郎,你且待我将话说完呢。”鞠光站起身,他走到屋中,抱臂脚尖点了点地板,“我们通常将这种进食方法称作食年。
被燕凤楼吃过一回儿的哥儿,第二天还会醒来,虽则丧失了部分记忆,但好在年纪变小不少,祸福相依嘛。”
逝去岁月如何挽回,这楼不过是在蚕食生人魂魄,以喂养自己罢了。
所谓年纪变小,也只是魂魄被吞噬的表象特征。
沈鸣月握着墨玉,心想,她可能已经找到破除鬼境的方法了。
她对鞠光颔首:“多谢了,我先自回府一趟。与家中人相商交代,好心无旁骛地接过这楼主之位。”
鞠光拍了拍身上淋漓的血:“女郎自去,不过可得尽早返回。”
“现今楼里既认你做主,你可千万不能撒手撂担子不干。否则这楼必会生起滔天大怒,裹挟你我死无葬身之所的。”
沈鸣月将墨玉放进袖口,绑好袖带,闻言撩了撩眉眼,点头答应:“我知道。”
“那女郎便回府吧。相信这三楼的机关您已是记得很劳了,可千万注意那些一月需换一次的白骨哦。”
“若女郎不忍杀人取骨,自可去郊野刨些土坟,每月取十四副带回楼里也行。”
沈鸣月走至门口,鞠光跟上:“至于那些陷阱则个的,全凭女郎做主。”
“这三楼被设成奴的房间了,您若不喜,也自可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