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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泓还是发现了。
他没错过我大腿上的针孔,一寸一寸地摸过去,眼底的怒意如浓云般席卷。
我想叫他别碰我,少在这里虚情假意。
唐柔是什么脾性,难道他不清楚吗?既迎了她入门,便该知道,她怎么可能放过我。
我不知谢泓此刻在想什么,替我上好药,他便去了唐柔那儿。
唐柔笑意盈盈地等着他用晚膳,甚至换上了轻薄纱衣,脸上妆容柔媚至极。
谢泓眼中藏着讥讽,喂唐柔喝下掺了迷药的酒,剥光了她的衣服,将十几只水蛭丢到她的身上。
水蛭贪婪地吸着唐柔的血,而谢泓眼底泛着红,满是疯狂。
这一晚,正院所有的下人都跪在了我屋外,一个个战战兢兢地交代着唐柔是如何残害我的。
照顾我的侍女已然吓得浑身发抖,哭着求谢泓饶她一命,说都是唐柔逼她的。
可在谢泓问她为何不向他禀报,侍女却是吱唔着说不出话来。
谢泓擦拭着手里的剑,然后一剑杀了她,鲜血溅在他的脸上,像极了厉鬼。
他却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却捂住脸痛哭。
「窈窈,我没能护好你……」
我飘在半空中笑,「谢泓,谁要你的假惺惺。」
他做得再多,也无法让我解脱,只能永远困在这府里。
第二日,唐柔便知晓了正院的下人一夜之间都被换了。
她战战兢兢地问谢泓出了何事。
谢泓正陪着唐柔用膳,听罢拿帕子擦了擦手指,昨夜这双手上沾满了血。
唐柔听见他道,「伺候得不经心,就换了。日后你也别去正院了,晦气。」
唐柔见他并无责怪她的意思,便又觉得没什么。
久病床前都无孝子呢,更何况谢泓本就不喜沈窈。
留着她,不过是全个好名声罢了。
接下来,谢泓每夜都会留在唐柔房中。
唐柔自是欣喜不已,可她并不清楚,每每待她睡着后,便成了虫子的食物。
谢泓静静地坐着,看着唐柔如玉的肌肤上爬满了水蛭,嘴角竟是勾起笑意,如同鬼魅。
我以前最怕虫子了,可如今看唐柔被吸血,竟成了我为数不多的乐子。
原来变成了游魂,就连胆子也变大了呢。
短短几日,唐柔便虚弱了下去。
她瞧着镜中自己枯黄憔悴的脸,惊恐万分,请了大夫,却查不出任何的病症。她用了上好的脂粉调养,却仍挡不住容色的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