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嫣有些意外:“惩罚自己?所以你打算改邪归正了?以后都不碰我了?”裴寂点了下头,却又摇头:“不是以后都不碰你了,而是在你同意我碰你之前,绝不碰你。”宝嫣被他这番话惊得瞪大了眼睛,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这样的话会从裴寂的嘴里说出来。他是个多么重欲的人,她实在太清楚了。每逢七天让他碰的那一夜,他都变着花样折磨她。常日里也时常将她抱在腿上、怀里,吃尽了她的便宜。眼下竟然说在她同意之前,他不碰她了!“真的,你真的忍得住?”宝嫣心中掀起了千尺巨浪,但脸上依旧淡淡。裴寂抿了抿薄唇,有些心虚,但还是点了下头:“自然。”【就是希望小殿下能早些可怜可怜我。】男人黑眸里染上了宝嫣从没在他眼底见过的情绪,湿漉漉的,委屈巴巴的。莫名让宝嫣想起了曾经背着母妃养过一阵的小狗狗。它讨她欢心时,就是这样的眼神。宝嫣笑了一下,心情大好,抬手主动摸了摸男人的脸庞,点头道:“好,那你再忍忍,我困了。”可手刚想撤回,就被男人紧紧握住了。“你现在是同意了吗?你原谅我了?”裴寂被她这么一撩拨,身体的热越来越旺,捉了温软的小手,在唇边亲了亲。宝嫣睨了他一眼:“放手,我现在不同意。”说罢,她将手抽了回来,翻身背对着男人,将半张脸埋进被子里,低低笑了出来。可下一刻,男人突然凑了过来,摁着她,不管不顾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好几口。最后才心满意足地道了声:“晚安。”宝嫣心头好笑,含着笑意的眼眸,不清不白地睨了他一眼。天还没亮,裴寂就又被人唤走了。宝嫣眯了一会,也起身了。想到就要离开这里去漠北了,她索性翻了盒子出来,将随身的物品都收了进去。辰时,青叶姑姑进门来,见她在忙活着,先是讶然了一瞬,后开口道:“殿下还真的变了,还会自己收拾东西了。”就是收拾一下自己贴己的东西,既还能得夸奖。宝嫣神色淡淡,以前她贵为公主,身边有无数的人簇拥着,吃喝用度,从来都有青叶姑姑和宫中嬷嬷备着,她从来都不用在意。就算是这些日子,这些事也不用她操心,裴寂早就让人安排妥当了。以后到了漠北,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殿下歇着,剩下的就交给奴婢来。”青叶接过她手里的包袱,开始着手整理。下一刻,窗口被人粗鲁地从外面打开了。“你们又想逃跑?现在可是白日,虽然我家将军不在,但也不能当我是瞎子啊!”冷策抱着长剑,一张脸冷沉得吓人。宝嫣和青叶对视了一眼,旋即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宝嫣心情大好,倚在窗户边,看着门外的人,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方才收拾东西时,她才意识到她对漠北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裴寂什么家人,却不知道他身边都有什么人?府邸里有什么人?他常年住在军营中吗?之前她对他和漠北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从来都没问过裴寂。刚好,眼前这人不就是现成的。“你家将军的府里都有什么人?”宝嫣开口问了一句,“除了你和栾越、军师,他的身边还有其他的人吗?”冷策微怔,本来不想回答,但想到昨夜自家将军的话,还是回道:“没什么人,就几个缺胳膊少腿的老兵。”这倒也符合她对裴寂的了解。“你打听这个干嘛?”冷策冷不丁回怼。“因为我要去漠北。”宝嫣盯着冷策瞬间垮掉的脸,莫名觉得好笑。“我要去主院,你要跟着我吗?”宝嫣话罢,缓步往主院去。都要离开了,怎么也得亲自和表姐告别才是。可刚转到主院,才意识到局势变了。申城内的将领皆在院中,气氛十分冷凝。宝嫣往一侧躲了躲,没看到裴寂,心头莫名突突突直跳。等书房内的人都走光了,宝嫣才拎着裙摆快步进了书房:“表姐,出了什么事?”崔暖暖没想到宝嫣会到这里来,起身迎着她进了一侧的茶室:“你怎么来了?来寻裴将军吗?他出府去了。”“不是,”宝嫣被说得脸上微热,连连摆手,表示自己说特地来寻她的,“我是来寻你的,表姐你别瞒着我,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崔暖暖闻言,强装出来的镇定一下瓦解了,脸色惨白:“是,株洲围住了申城,说是杀害崔敬的凶手在申城,要我们交出凶手那凶手就是裴将军。”宝嫣猛地瞪大了眼睛,瞬间就被巨大的无力感笼罩得透不过气来,她冰凉的手握住了崔暖暖的手腕:“裴寂呢?你将他交出去了?”崔暖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惊慌失措的宝嫣,她握着宝嫣的手:“没,他昨夜去仓库后,还没回来。”宝嫣松了半口气,起身就想往外走,想着让冷策去找找裴寂,将这个消息告诉他:“我们得快些离开,我们走了,表姐也能摘得干净。”可刚起身,手掌就被崔暖暖握住了。“等等,他来了!”崔暖暖沉声道。【薛冉来了!】宝嫣先是愣了下,但脸上瞬间堆起怒色,脸色越发越凝重。怪不得!株洲的人怎么可能有这种胆量,眼下西陵人虎视眈眈,他们求自保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来惹裴寂这尊大佛?原来是薛冉来了!围城!将崔敬的死栽赃到裴寂身上!再加上漠北军中生了乱这分明都是薛冉所为。宝嫣急得心念一动,抬头看向崔暖暖,颤声问道:“表姐如何知道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