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含泪,满是哀求,一字一顿地恳求他别再说了。
她不想知道是谁救的她,若是一定要有一个人,却独独不能是沈渊渟。
雪山上沈渊渟救她,足以让她心神震荡,让她明白,原来她才是最害怕沈渊渟死府人,当初从积雪下把人救出来,她从未这般恐惧过,可人救回来后,她便把这情感压下,不再去想是为何。
要她承认如今还对沈渊渟心存期待,便是把曾经那个虞时娇放下脚下踩,那些被欺辱、被欺骗、被利用的过往,她自己都觉得难堪。
可如今有人告诉她,这三年来并不是她一个在受苦,也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为那些过往付出代价,要怎么分得清呢?
她纠缠不开,挣脱不了,甚至还心怀期待。
“娇娇,若是知晓这些你还愿同我成婚……”
“孟大哥,”虞时娇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让我想一想。”
“好。”
孟九安沉沉应下,之后便出了门,今日是个好天气,希望明日也一样,他轻笑了下,接住门前梧桐落下的一片残叶,了却一件心事,心里真是难得轻松,他想。
目送孟九安离开,虞时娇进了卧房,在外冻僵的身体缓缓恢复,琴音见她进来,立刻把她引到炭火前,心里责怪孟大夫知晓外面冷为何还要同小姐说这么多话作甚。
“小姐,快来烤烤火吧。”
冻僵的手指被放在炭火前,乍然温暖手指难免有些痒意,她想起沈渊渟身上的片片红疹,不敢想这人是忍受多大的痛苦留在了江北。
即便是看她同别人成婚,也不愿意走吗?
她坐在桌子前,把这喜服拿起来,认真看了每一处花纹,最后垂下目光。
被用作喜房的宅院被妆点得遍地红绸,就连房檐廊角都未放过,树上也披着锦色红幔,纱幔无风自动,十步一绸,喜气得很。
作为新娘子的虞时娇是从城守府里出嫁的,她端坐在铜镜前,绸缎般浓密的乌发被盘做一个发髻,发髻两边插上了金色步摇,一步一晃动,珠翠作响,美不胜收。
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围着城里走完了一圈,嫁妆跟在后面,一抬又一抬。
两边凑热闹的百姓拿着四散的喜糖,不停询问打听这是哪家结亲,竟是能从城守府里出嫁。
没人知道是谁成亲,但拿了喜糖和瓜子自然是乐淘淘的,一个劲地说吉祥话。
新郎的大马停在城守府前,一群人不停地称赞说新郎长得俊朗,不知哪家姑娘能嫁得这般如意郎君。
虞时娇被琴音扶着走上花轿,进到花轿里还能听到周围不停的称赞声。
明明城守府和这宅院离得这般近,可新郎偏偏要走完城中一圈,这才进了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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