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望着她的眼睛,道:“这世上本就没有纯粹的善人或恶人,我不会将你划分到善或恶的阵营中,你在我眼中就只是你。”
她心上一暖,笑了笑,随即又收敛了起来。“谢谢,但是谢谢。”
“在大理寺的结果出来之前,我想在一处地方,专心休养,潜心练剑。”
面对李衡,她总是可以尽情提出各种要求的。
“好,给你安排,不会有人打扰你。”
虽说是也要休养,接下来的几天里,冰流半点未曾记着劳逸结合这件事。
比起从前没有任务,在阴者司中时还要刻苦。与戚婆婆过了两次招后,她心境与往日大不相同,此刻出招风格迥异,较之从前也如同换了一个人。
她刻苦练习,就是在适应这把名为断水的宝剑,也在适应新的自己。
无论接下来要杀的是谁,总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不是么?
每日夜晚,疼痛伴她入眠,她太过疲倦,以至于睡熟,都不曾察觉卧室中有人侵入。
这也不能怪她,对方可是同样出自阴者司的顶级杀手,纵然有伤,又岂会露出半点声响?更何况,他每次来,什么都不碰,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坐一两个时辰,随后便原路离开。
她未曾察觉,但王府中有其他人察觉。
李衡亲手喂珹王服用了清毒药后,又在他榻旁坐了很久,看着珹王呼吸均匀陷入沉睡。
“殿下。”
此时,雍叔才走过来,低声汇报。
“他又来了。”
“知道了。”李衡起身,与雍叔一同走到外面,边走边道。
“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世子妃无礼,不曾顾忌半点男女大防,这人简直太过分了,枉费殿下施恩于他。”雍叔年岁大了,一点不满都要絮絮地说出来,更何况,现在这不是一点不满,是非常不满。
李衡照旧不曾动怒,反问道:“雍叔近来可曾听过她自称世子妃吗?”
“什、什么?”雍叔愣了愣,然后意识到,好像真的没有。
“至少现在,她还是阴者司的部署,是宁冰流。她还没有完全属于我。”李衡想了想,又摇头道,“不,她不应当属于任何人,应该说她还没有自由,她还没有做出决断。”
虽然冰流没说,但他也猜出了个大概。她现在,处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没有人能帮她。
她和别的人有了复杂的羁绊,李衡是知道并接受了的。替她想想便可以理解,在阴者司那样漫长而黑暗的日子,若是一个人,该要如何熬下去?只是他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如何收场。
除非她自己无法承受,向他求援,他不打算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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