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旅店不大,一共就两层,最贵的和最便宜的离得不远。
套房在二楼最右侧,朝东,带了个阳台,装修淳朴但干净整洁,家具应有尽有。小单间挤在二楼中央,挨着楼梯,便宜,但人多的时候会吵。
这会儿这家旅店的人掰着手指也数得过来,所以也没差。
旅店提供早餐。
龙奚问盛茗徽想吃什么。
盛茗徽朝打饭的区域探去目光,瞧了眼,摇头说不吃。
说完就直接上楼了,还是没什么胃口。
龙奚也回房间稍作休整,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又舒舒服服地躺上床,准备浅浅地睡一觉。
睡觉前夕,龙奚阖着眼,脑袋在琢磨盛小姐有没有联系方式,以及怎么用不惹她发火的方式弄到她的联系方式这两件事。
琢磨久了,脑袋就开始迷糊了,刚要睡着,隔壁传来了吵闹声,把龙奚迷迷糊糊的困意吵走了。
本来很困的,现在却很清醒。
看着天花板辨认了一番,吵架的好像是一对母子,年纪都不小了。
那位母亲的声音听着挺苍老的,声音嘶哑,中气还行,年轻的时候应该没少和看不顺眼的人吵架。
听内容,像是他们亲戚家的一个孩子生病了,正和他们在一起呢,病得挺严重,因为不知道要去哪里看,不知道要买什么药,才产生了矛盾。
龙奚本意不是想多管闲事。
一是担心那孩子,在他们口中,孩子都烧到四十度了,这两个早已成年的家长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实在看不下去。
二是这个架如果不施以外力,就没完没了了,她想睡觉也不安宁。
从长远考虑,龙奚决定花十五分钟,把这事解决了。
起床,开门,敲门。
房间就在隔壁,直线距离其实就是一堵墙,所以龙奚一气呵成地过来,十秒钟都不用。
听到敲门声,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似是在辨认她的目的。
龙奚自报家门:“您好,我是位大夫,您家孩子生病了是吗?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他瞧瞧。”
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混杂着一些人声,龙奚好不意思听,往后退了一步。
不久之后,门开了,房间里出来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头上包着一个紫色的头巾,围着半颗头颅。
瞧着装扮是本地人。
龙奚表明自己是无意中听到的,想着包里有药,可以帮着救下急。
老妇人感激不尽,领着龙奚往屋内走。
两间房的格局差不多,进门就是床,龙奚一眼就看到躺在被窝里的小男孩。
男孩满头大汗,眼睛没什么神采。
龙奚带上口罩和工作手套,神情专注:“刚刚测过温度吗,烧到多少度了?”
老妇人将门合上,靠过来,半个阴影遮在龙奚脑后,声音里又是急又是懊悔:“39。7℃,快40℃了。”
龙奚弯腰,手往被子底里探,说:“我给他把把脉。”
小男孩缩了缩,似是不想配合。
正要温声说两句别害怕之类的话,鼻翼间一阵浓雾袭来,有什么东西直往龙奚脸上喷。
龙奚弯腰定在原地,脑袋懵了一阵,房间内一直默默无语的男人走了过来,用手帕捂住了龙奚的口鼻。
发现自己四肢无力时,已经晚了。
定了定神,龙奚飞快地计算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