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改变主意才正常,没什么了不起的,先前部落里不是没有人帮他说过话,可到最后要么沉默要么认同那些人,他早就习惯了。虽然这么想着,可申屠川却还是脸色铁青,尾巴飞快的扫动,似乎在不安,也像在生气。
最让他不高兴的是,虽然非常不想听季听说话,可耳朵却忍不住朝门口支棱,然后就听到季听冷清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虽然年龄不大,但该有的审美也是有的,就算我不是申屠川的未婚妻,也不可能会喜欢你这种大小眼塌鼻梁厚嘴唇的丑八怪吧?”
申屠川愣了一下,唇角突然不受控制的扬起。
被季听嘲讽的兽人愣了一下,接着听到身后伙伴的哄笑,当即恼火的瞪着季听。
季听不为所动,淡定的将自己的话说完:“不好意思了啊,我想说的是,我喜欢申屠川的耳朵和尾巴,从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很喜欢,你们这些垃圾可能不会欣赏,不过没关系,他也不需要你们欣赏,只是希望你们嘴巴以后放干净点,再让我抓到你们说他坏话,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又能怎么样?”兽人直接被气笑了。
季听目光森冷:“你们伤害我的家人,我只能和你们一样了,你们家里应该或多或少都有没有自保能力的小狼崽吧?有本事你们一辈子都别出去狩猎,否则……”
申屠川听到她这样威胁别人,有些意外的动了动耳朵,没想到季听长得柔柔弱弱的,却是个心狠的女人……不过当她的狠毒对准外人时,他还挺喜欢。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申屠川吓了一跳,不仅是惊讶自己会对她用上‘喜欢’这个词,还因为他在划分界限的时候,主动把季听和‘外人’区分开来。
季听的话让兽人们顿时慌乱起来,毕竟所有部落都会把幼崽当做希望,所有人都会一起呵护,没想到这个疯女人竟然想到报复到小狼崽身上。是的,季听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成了他们眼中的疯女人,再不是精致漂亮的的纯人了。
“你!我会告诉族长,把你赶出部落!”有兽人恶狠狠道。
季听轻笑一声,一脸单纯的看向他:“那你们去说啊,族长要是来问我,我肯定不会承认,还会说你们轻薄我。”
脑子不会拐弯的兽人们一脸‘还可以这样’的表情。
季听幽幽看他们一眼:“还有,如果明天有人乱传我说过的这些话,我就直接报复在你们所有人身上,哪怕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你们好过。”说完她灿烂一笑,“当然了,如果你们乖乖把嘴闭上,我怎么也不会没事找事的,大家以后就当陌生人好了。”
兽人们:“……”他们竟然被一个纯人威胁了,而且他们还真的不敢再招惹她,毕竟这种疯子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季听就看着这些兽人少年神情恍惚的离开,不由得冷笑一声,还没得意三秒,一阵小风就卷着落叶吹到了身上,她抖了一下,赶紧贴到门上,借着房子挡风。
原始世界的昼夜温差比她想的要大,白天赶路的时候还被太阳晒得出汗呢,这会儿小风阵阵,已经有点寒凉的感觉了。
现在刚入夜,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如果真要硬抗下去,说不定不到天亮就生病了。季听忧愁的叹了声气,正在思考要不要先找个挡风的地方避一晚上时,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季听疑惑的回头,借着月光和屋里的兽耳小萌川对视,三秒钟之后默默别开了脸……不行,还是想rua。
“你怎么还不走?”申屠川绷着脸问。
季听一听又是来赶自己走的,不免有些丧气,刚要说现在就走,就眼尖的看到他的尾巴尖在晃来晃去,显然心情不错。她的话到了嘴边,顿时变了个意思:“我除了你这里,没有地方可去。”
“你去找族长,他会给你安排住处,”申屠川别开脸,“怎么也比我这里好。”
他在说话的时候,季听就默默盯着他晃动的尾巴,等他说完就可怜兮兮的抓住他的手:“可是我只想跟着你,小川,我只有你了。”
她的语气里满是恳求,仿佛把他当成了最重要的人,申屠川从未被人这么重视过,心脏某个地方狠狠颤动了一下。他在月光下板着脸与她对视,看天上的星光揉进她的眼睛,变成细细的光泽。
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走神,申屠川不太喜欢这样,于是硬生生打断了奇怪的氛围:“如果你冻死在我门前,部落肯定要找我的事,进来吧。”
季听欢呼一声,像是怕他改变主意一样飞快地钻进屋,申屠川冷哼一声,晃着耳朵把门关上了。
门一关上,屋子里就黑了许多,不过有月光从高悬的窗户处照进来,还算可以勉强看清。
“肉在桌子上,允许你吃一块,不准多吃。”申屠川态度‘恶劣’。
季听悠悠的扫他一眼,心想得意什么啊,有朝一日一定要把你按在墙上rua。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忍不住乐了,怕被申屠川看出来,急忙走到桌前准备吃饭,然而面对一块坚如磐石的大肉块,她一时间沉默了。
“怎么还不吃?”申屠川虽然没有面朝她,但是余光一直在盯着她,见她傻站着不动,就忍不住催促。
季听讪讪一笑:“那个……这东西怎么吃啊?”
“这都不知道?”申屠川嫌弃的看她一眼,走过来拿起石片,手起刀落划下一块肉,然后戳到了季听眼前,“就这点,多了没有!”
季听默默看着足有二斤重的肉,心想你就算砍下去一半,我也吃不完。她看着非常黑暗料理的肉叹了声气,刚要说话就注意到他指骨节处破皮了,当即抓住了他的手腕,皱眉问道:“什么时候受的伤?”
她的手非常的白皙光洁,一看便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和他满是伤痕的手腕格格不入。申屠川有些喜欢她的体温,可又不想被发现,于是绷着脸就要甩开她,结果刚一动就听到她痛呼一声。
“……你少装,我没使劲。”申屠川警惕的看着她,宛如刚扶起老太太的小青年。
季听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忙伸出手心给他看:“我没装,今天我摔进屋里的时候,手按在地上擦破了。”
申屠川皱眉看过去,果然在她手心里看到了几处伤痕。这种连血都没有渗的小伤,简直不值一提,别说他这种经常身上大伤小伤不断的人,就算是部落里从未出去打过猎的小狼崽,每天也会磕出五六个。
可不知为何,申屠川就觉得这种伤不该出现在季听身上,她就好像一件精致到极致的贵重物品,上面不该有任何瑕疵。
季听见申屠川不说话,不由得伸出手在他面前挥:“想什么呢?我还跟你说话呢,你走什么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