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知道你所求的东西呢?”芬妮一边说,一边思忖着雷泽诺夫之前的分析,“我想,若你想要的是与那批货物紧密相关的一些情报,那我大可以告诉你。”
“哦?你能告诉我什么?”波伏洛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坦白地说,我只是他们船上的乘客,但我熟悉那上面的很多秘密,因为那是我亲手发掘的——”芬妮确信现在只有真相才能唬住他们的敌人,
“像是他们原先的雇主啦,货物原本的承包人啦,发掘里面那些器件的地点啦,或者是······一张蓝图!”
波伏洛扣押船员是为了审出那张用于组装船上货品的蓝图这个想法如电光火石一般,在芬妮快速飞转的脑海里拂过,没错!那张她当初揭发货轮里的阴谋时、自己亲口提及的蓝图!
她发觉,将军脸上的轻视不见了,现在是一副又喜又愕的夸张表情,仿佛不是在看一个孩子,而是在看一个会读心的异人。
“你知道那张蓝图的所在?”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问。
“我是第一个琢磨出有此物存在的局外人,容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线索就在这些事件当中------”芬妮顿了顿,继续说,“你好奇这些船员为什么会一路颠肺流离至此,来和你做这样一笔交易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无意间揭发了他们的秘密,确切地说,我是被他们上一次行动的承包人卷进来的。”
“你能说出承包人的名字和来历吗?”波伏洛试探她说。
“那里没有所谓的名字和来历,如果你指的是罪魁祸首的话。人们通常管它叫‘联盟’,也许你对它比对我们要更熟悉,不是么?来自‘军界七巨头’的波伏洛将军?”芬妮那双冷静而充满勇气的黑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将军,说。但她的眼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比勇气更令人琢磨不透。
“我得说,作为一个孩子,你已经知道得够多了。来吧,告诉我蓝图的去向,我听着呢。”波伏洛背起手说。
“那儿有一位‘联盟’派遣的监管人员,一直都在货轮的事发地受命保管着蓝图。除了看护工作以外,他也负责监视船上人们的行动,”芬妮开始在脑中回想着那位当初暗中保护船长、却被误当作敌人最终惨死狱中的疯老头,“他的身份是爱尔兰‘外侨郡”的一名旅店老板,但是他已经暴露了,而且受到了爱尔兰当局秘密的监禁。他们也希望从他口中得到类似的信息。”
“那,他们得逞了吗?”
“并没有。因为如你所见,那里发生了战争,是纳粹英国与爱尔兰之间的战争,同时也是事关此事的战争。那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在为那批货物的搜寻工作制造借口,也就是目前已经归你所有的这一批货物。”芬妮不紧不慢道。
“没有蓝图,这些东西的构成根本就难以解析,即使能解出来,也会白白浪费掉使用它的最佳时机。为了这个,即使用上再多的手段我也不在乎。”波伏洛断然道。
“你会得到的,因为那位监管者在他死前把秘密交给了我,我就是那张蓝图的继承者。我已经得出了它真正的所在。”芬妮在最后一刻说起了惊人的话来。她的言行终于吓到了在场的众船员,那些曾因她而沦为阶下囚的人们。只有雷泽诺夫相对镇静地望着她,甚至还暗暗地为下一刻作好了准备。
“你的话太多了,告诉我蓝图在哪儿!否则······”波伏洛终于按奈不住道。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从房间顶部的
铁栅外突然震声迭起,一阵阵像是爆破和枪击的成片巨响混杂着传进了地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上面的追兵已经破门而入了。
毫无疑问,在门口迎接他们的第一件东西便是大副安置的简易手雷陷阱。门开的一刹那,那一大堆堵在门上的货物被撞开之余带动了缠在那儿的绊索,而绊索的尽头则从手雷顶上飞快地划走,顺带拉走了手雷的拉环。“轰!”地一声,最先涌到门口欲扔闪光弹的几名敌军顿时在翻起的火球后灰飞烟灭,被从他们手上冲飞的闪光弹又掉在更后面的人堆里,连连爆响,通道里到处是炸了营的俄兵,倒的倒,逃的逃,没逃远的又被同僚死前奉送的闪光弹闪得像盲人似地摸起瞎来。
紧接着,一个双持突击步枪的大汉出现了,不由分说地向监舍通道狭长的空间内扫射起来,排头破门的一队俄军不是被扫得血肉横飞,就是被逼仄的廊道里乱飞的跳弹击倒,还活着的满身是血地伏在地上,纷纷举枪还以颜色。只见已经摆好了防御架势的鲍勃罗此时站在货物堆后,左一枪右一枪,从容
地与军人们展开对射。
“侦测到危险信号,准备启用应急措施——”此刻,从众船员头顶上方的道道自动机枪后忽然发出了毫无生气的电子话音。那有着红外感应的枪口现在直直地对向了人们,那蓄势待发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喷出夺命的枪火。
“喂!等一下——”波伏洛将军制止道,急忙地在窗后摆弄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