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开出来的伏黑甚尔能符合自己的心意,那她也就只能把那只傻不愣登的大猫揪回来,自己好好宠着。
打开书房的门,面对着窗外好似永不尽头的暴雨,神祈下定了决心:“老爷子,我想好了!”
想东想西、瞻前顾后的行为一点也不符合夜兔的本性。
挑起眉,神祈漂亮的眉眼带上了如刀如剑的锋利:“总而言之,先干了再说了!”
不管伏黑甚尔究竟是怎么回事,先把他那笼子砸了,她做好她能做的事情,之后的事情之后在说。
神祈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从来没有那么清明过:
“联系五条家,能让夜兔看见咒灵的眼镜我再给他们半个月,如果生产量还是无法满足我的需求,我就先把五条家砸了。”
“联系所有支队,现在国内的咒灵生意全部交给第一支队,剩下国内的支队全部去驰援还在国外的支队,然后在半个月内全给我回来。”
“那个叫禅院直哉的家伙死了没?算了,这件事情不重要。我记得禅院家之前派人来找我们,让我们和禅院家好好谈谈,尽快释放了他?”
神祈幽蓝的眸子淬着晦暗的杀意,不掺杂着任何人气,仿佛无底无尽的可怖深渊,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可她逐渐上扬的嘴角分明笑得张扬恣意:
“告诉禅院家,半个月内,我保证能给他们一个答复!”
孔时雨的安全屋内。
因为受伤被禁止出去做任务,伏黑甚尔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丧的懒散劲。
随意架着腿坐在沙发上,散乱的低垂额发遮住了他的眼,已经许久没有修剪的胡子让他看上去一下子老了一些,似乎只需要在身下垫个硬纸板,去天桥桥洞里完美扮演流浪汉了。
不过,孔时雨听着他手中传出的咯吱咯吱声音,只觉得牙酸。
如果他没有记错,他攥在手里的是昨晚咒具的柄。现在那仅剩的可怜的柄在伏黑甚尔手中被来回揉捏,盘得快要包浆了。
观察了一会,
孔时雨发现,偶尔的,伏黑甚尔嘴里还会蹦出来几个词:“五条”“高专”“咒灵操术”之类的词汇。
每当念出这些词的时候,手中的声音就会格外刺耳,明显手中下足了力气。
只有在无意识念出“大小姐”的时候,他才会像是回到了这个人间一般,出现了些许停顿。
伏黑甚尔只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
叛逃禅院、成为术师杀手、去做任务、去和大小姐结婚……他以前的行动都是格外果决。
可偏偏,现在的他仿佛被什么精神控制了一般,整个人思维都变得混乱不堪。
好像撞入了什么迷宫,没有光亮,没有出口。
无可抑制的贪念、不想放手的偏执、不向那所谓最强咒术师低头的桀骜、刻入灵魂的自我不认同交织着,拉扯着,让他痛苦不堪,似乎要将他的意识分为两半。
哪怕听见了孔时雨的脚步声,他也没有转过头。
孔时雨啧了啧嘴,直接把手中的东西塞进了伏黑甚尔怀里:“喂喂喂,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伏黑甚尔抬了抬眼,然后轻飘飘将东西扫了下去,宛如扫落了一粒尘埃。
“诶诶诶……祖宗,你这是谁送来的吗?”孔时雨赶紧把东西捡了起来,认认真真地再度递到了伏黑甚尔的眼前,让他看清信封右下角的标志。
下一秒,伏黑甚尔的两只手都紧紧攥住了信封。
信封上的标志伏黑甚尔很熟悉,一旁的印刷体清晰地写了“夜兔安保公司”。
男人浑浊的眼终于仿佛透入了一束光一般,像是猛兽到了自己的猎物,目光炯炯地看向了孔时雨,让孔时雨下意识退后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