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脸红。
说是背书,可一会儿就没了男人的声音,冬葵如伏云端,神思飘渺地过了一夜。
次日清晨,门外传来熙熙攘攘之声,柳蕴将冬葵钻出被窝的脑袋按下去,“再睡会儿。”冬葵迷迷糊糊又睡去。
柳蕴起身去瞧,开了大门,只见陈旧的巷道里排着几辆马车,仆人成行地搬着东西,前头立着一个女子,闻声转过一张柔美的面孔,竟是长公主。
柳蕴眉头一皱,长公主见他出来,小步轻移过来,寻了个由头打招呼,“可是打扰到大人了?”
柳蕴神色轻淡,“声音小些即可。臣还有事,不便多说。”礼节性地一点头,关上了大门,回屋陪冬葵去了。
长公主呆立当场,她不过客气一下,柳蕴竟还真认为自己打扰到了他,真是恼人!
长公主委屈地绞着帕子,可这已比往日好多了,往日连人都见不到,搬来这里果然能与他多碰面,如此一想,紧皱的眉头舒展了。
宋平水等人下了朝相约来胡明志家里商议下场戏,甫一进巷子,就见长公主领人进了胡明志家的左边宅子,不由吃惊,“长公主来此做甚?”
顾颐道:“为的大人吧,我看太后是急疯了,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几人步到柳蕴宅子里,见冬葵还睡着,压低声音禀报柳蕴,柳蕴低声,“我已见了。”
宋平水提醒:“按照当年的事情发展,大人该准备去宋春峰家教书了。”
等冬葵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数钱。
柳蕴在窗前等她数完了才出声,“不够?”
冬葵发愁,“差得多。”
“宋家请我去教书。”
冬葵眉开眼笑,“那攒够了银子,我们就进京!”
“好,我去宋家一趟,你在家等我。”
“夫君!”
柳蕴驻足回头,就见冬葵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略微茫然地向他解释,“我就是想说,自打那次药材过后,我就再没偷过东西了。”
柳蕴慢慢别过头,“知道了。”
看来她想起了被宋家人污蔑偷盗一事,那这戏要赶紧做了。
宋家实则离得不远,与他们家就隔了一户,据说宋家以前很富,做生意失败了才被逼得搬来这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家依旧是条巷子里最富的人家。
宋父继续在外做生意,宋母则持家有道,但从未在冬葵面前出现过,可有可无,宋母生了一对姐弟,弟弟名叫宋瑜,正是柳蕴要教的少年,这少年与冬葵关系不错,冬葵称他宋狗狗,姐姐叫宋谣,面容清秀温婉,只在冬葵面前出现过几次,却极为重要。
柳蕴忆起冬葵将幼帝当成宋狗狗过,就进宫见了幼帝,幼帝多日未见他,自然想念,一听要他做戏,欢呼起来,“今日就去?”
“对。”柳蕴含笑。
幼帝换上朝气蓬勃的劲装随着柳蕴出了宫,至胡明志处,胡明志等人行礼,又禀告柳蕴:“三娘在同夫人绣花,夫人无事。”
柳蕴放心,众人商议如何做教书期间的戏,提及宋谣,顾颐建议,“不若让婉儿来吧?她就在隔壁,来回方便。”
宋平水咬牙,“少把我闺女喊得这么亲昵!”
顾颐无辜。
柳蕴屈指敲了下桌面,“年龄不符。”
比之当年的宋谣,宋婉儿稚嫩许多,容易被冬葵看出来,众人一时寻不到合适人选,幼帝突地忆起一件事,“皇姐可搬来这里?”见众人点头,幼帝微怒,起身往外走,“朕去瞧瞧!”
长公主正在隔壁院里令人改造宅子,这宅子太破了,实在称不上她尊贵的身份,正吩咐人时侧头幼帝他来了,微微吃惊,“陛下怎来了?”
幼帝紧皱眉头,“你来此是为了柳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