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万万没想到,只是几张零碎的纸张,纸张上写有文字,与柳蕴的字迹神似,刘方正跪地解释,“这是柳蕴带进贡院的文章。”
众人:“……”
怀挟,乡试考试中较为低级的作弊手段。
当年薛暸拿这个告柳蕴作弊。
赵潜的眼神告诉大家:这个薛暸不是很聪明啊!
当年薛暸谋划这事时,除了不够聪明,太过相信银子的力量,还有识人不清。拉拢几个没有主意的秀才和一个冒籍考试的胡明志,勾结贡院人员不做点厉害的局,反而搞了怀挟这种作弊手段,试图传播柳蕴作弊的谣言激起众学子的怒火,又拿着大把银子喂给一个审案到一半会跑的县令,导致案子被移交到府里审查,种种都是不智之举。
实则甫一听到案子被提到府里审,薛暸内心是慌的,一旦诬告罪名成立,下场都极其惨,薛家为了他暗暗勾结了府里审案人员,送了许多银子才搞定审案人员,薛暸就又不慌了,信心满满地呈上了证据。
这份证据在赵潜眼里就是个笑话,根本就不顶用,可怜他扮演的就是那个被贿赂的人员,只能憋着火装作对证物深信不疑,“柳蕴,你可知罪!”
姜九与范正清扮演正义人士:“仅仅是份文章,即便字迹再像,也不能证明是柳蕴所为,再者这份文章怎么来的,也要问清楚。”
刘方正称是贡院的人发现给他的,他已打点好贡院人士,胜券在握,果然贡院的人到了堂上,为柳蕴搜身的说当时他就瞧柳蕴不对劲儿,但因时间紧迫,就让柳蕴混进去了,发现文章的人也证实确然是在柳蕴位下捡起来的。
当时柳蕴似乎没有翻身的机会,冬葵紧张地握住了柳蕴的手,柳蕴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抚,赵潜当众发火,“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柳蕴淡然处之,没有说话的意思,胡明志突然出列一跪,当场翻供,“诸位大人,柳蕴无罪,是薛暸等人诬陷!”如果不是刚才他还站在左边的原告位上,这副模样可真称得上傲骨铮铮了。
情势陡然一转,众人呆在当场,薛暸猝不及防,勃然大怒,“胡明志你在做什么!不是你说柳蕴涉嫌作弊的么!”
胡明志反唇相讥,“是你们拉着我污蔑柳蕴的,如今我实在良心难安,你也认罪吧!”
任谁也没料到胡明志突然翻供,薛暸气得口吐鲜血,与胡明志唇枪舌战,试图咬死对方,柳蕴不仅安然无恙,本能一纸诉状状告薛暸素日罪行,被冬葵制止,“越讼要挨板子,我们回县里再告。”柳蕴作罢。
当年,柳蕴一身清白地出了府郡衙门,众学子惊喜万分,柳蕴确然靠自己的本事得了解元,那日后就有中状元的可能,这对沅江府也有极大的好处。
众人奔走相告,至于薛暸等人因诬告被羁押在牢,又牵连出归化县县令受贿,府中审案人员受贿一事,在后来的审讯过程中,胡明志冒籍考试也被查了出来,至于薛暸那些欺霸乡里的行径不用告也被扒了出来。
无人预料到,传得沸沸扬扬的大案,却是这么个结果,而今看来,这也不过是件看着荒唐滑稽的旧事,但冬葵仍沉浸在旧事里,十分欢喜柳蕴甩掉污名,由柳蕴牵着坐上马车回家去了。
做戏的众人长长地呼了口气,聚到一起击掌欢呼,“比之以往,此次顺利太多!”
顾颐道出原因:“那是因为小夫人当年没在堂上,没多少记忆供她修改。”
“原来如此。”
无论如何,这场戏结束了,众人涌到胡明志宅子里喝酒吃菜,好不快活!
可惜,这般的快活只维持了半个时辰,宋平水迈步进来,一脸严肃,“诸位,我们要未雨绸缪!”
顾颐往他嘴里灌酒,“绸什么缪!”
宋平水吞下酒水,边和他拉扯,边玩味地笑:“你们难道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几人兴奋,将他团团围住,“下一场我们要演什么?”
宋平水故作玄虚,闭口不言,几人合伙逮住他灌酒,直灌得他迷迷糊糊晕晕瞪瞪地吐出一句,“接下来的事情可精彩了!”
“崔时桥,快记!”
“好!”
已是深秋,夜幕高远沉寂,比起他们的喧嚣,隔壁院子就安静许多,冬葵坐在桌前托腮望月,柳蕴则被她押在身侧背书,低沉的声音穿透夜色传至耳中。
一册背完,声音顿住,冬葵笑眯了眼,“夫君我们进京吧!”
柳蕴神情一冷,“进京考状元?”
“是啊!”冬葵点头,酒窝伏在腮边,柳蕴凑过来亲,被她一把推开,“夫君可是要中状元的人!快背书!”
柳蕴烦躁,一把抱起她进屋,“背书可以,换一种方式来。”二人到床上,柳蕴挑开她的衣领,俯身下去,“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背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