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如何回避,容晚玉都没有停下话头,“公主从来不是金丝雀,而是能历经风雨的苍鹰。”
“你知道公主对赐婚本就不喜,更担心她立下的战功越多地位越高,终有一日可以凭此换回自由。”
“所以你想要折断她的羽翼,若非有阿月,那药只怕不止会让明月郡主无法降生,更会让公主就此羸弱,成为需要依靠的菟丝花。”
婚,是先帝赐的,堕胎的药,是先帝给的,驸马在这两件事上,看似是一个迫于皇威,不得不为之人。
但偏偏,他要承认自己对平阳的爱意,才让容晚玉捕捉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地拼凑出了当年平阳被下毒的真相。
先帝忌惮平阳功高震主,驸马又有何区别?他担心的亦是平阳势如破竹的势头,终有一日会将他狠狠甩到一旁。
包裹在爱意之下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驸马面色几变,几乎要稳不住心神,只能苍白否认,“这都是你的妄加揣测,我没有要害平阳,我一直深爱着她!”
听见一墙之隔后变得急促的呼吸声,容晚玉没有再开口,片刻后,平阳和阿月从墙垣后走了出来。
见平阳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处,多半还听见了自己和容晚玉适才的对话,驸马变得慌张起来,下意识上前想要拉住平阳解释。
“公主,我没有——”
“够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平阳直接甩开了他的手,历经沙场的气势全开,让驸马越发自惭形秽。
“原本我还觉得,你同我一般,不过是皇兄摆弄的棋子,一生尽是无奈。”
以平阳如今在澧朝的地位,还有她的性子,便是有一万个秦家阻拦,也拦不住她想要做的事。
从她最初向驸马只是提和离,就能看得出,对于当年的事,平阳并未将全部罪责加诸在驸马身上。
而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以为,至少驸马和自己一样,都是受害者。
可容晚玉适才的话,将驸马经营多年的伪装剥离,让平阳看清楚了温柔相伴数年的枕边人,用心竟险恶至极。
他说爱自己,却不敢为了自己对抗不公平的命运,甚至为了霸占自己,想要害她成为残废。
平阳微闭上双眼,再睁开,只有决绝,“回想起曾和你共枕而眠,我便觉得恶心。”
毫不遮掩的嫌恶,让驸马彻底心灰意冷,整个人像被霜打的茄子一般,头都垂了下去,面上只有惨白的苦笑。
“若你不是公主,该多好。。。。。。你以为我将那碗药端给你的时候,就不心痛吗?”
面对驸马还自以为是的深情,平阳半个字也不想再听下去,直接让人将驸马赶出了公主府。
公主府里,有平阳亲自训练过的家将,要将手无缚鸡之力的驸马架走,实在再容易不过。
看着被狼狈挟离的驸马,平阳说了最后的诀别之语,也是对驸马的警告。
“休书本宫会让人送去秦家,你若不想秦家受你牵连,此生就别再出现在本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