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把邦古加兵卫给震了,她腾地一下从冥想状态中醒出,呼呼带风地率先冲出了屋子,向着那遥不可及的接天台阶冲去。
哈哈,我胜了!这次佛经单论先前的约定是:只要谁的冥想被对方破掉,那就算输。邦古加兵卫现在的状况,不仅是被本神汉破掉了冥想之态,而且,还仍被本神汉控着意识,要百折不回地爬到天上与蓝天同在。
正得意呢,耳边忽然听到虚明大师那真正的象是千里之外传过来的佛音:“你小子机取巧,不尊佛陀,该打你嘴巴子,看在你尚有善念的份上,饶你一次。记着,我亦人,人亦我,由彼及此,由此及彼,有我亦无我,无佛即有佛,阿弥陀佛,世上有难事,只怕无真我!”
虚明大师的佛音好象在绕着整个屋子无声地回响。
从那三位老喇嘛脸上的变换不定的脸色就能看出来,他们也听到了。三位老喇嘛把睁开的眼睛又都闭上了,虔诚地抬臂于胸前合掌,真真是见了真佛而欣然忘我的出世之态。
我也在虚明大师的佛音缭绕中,把练了多年的鬼卦六十象经练了又练,一直练到周围紫气大盛,整个屋子,都氤氲了。
唉,从未有过的舒爽感觉。整个人就跟胎息了一样,连呼吸都省了,静静地享受身心从未有过的轻松。
…也不知过了有多长时间,等我睁开眼晴时,发现老
喇嘛们都不在了,公主却静静地站在我身边。
见我醒来,公主笑咪咪地跟我开玩笑:“七天七夜,不吃不喝,小悸要得道升天了。”
“是真的吗?公主?”我有点不敢相信。
公主郑重道:“当然了,三位喇嘛都因你而出世了,还义务携了三尊单于祖尊的真身像而去沈家凹护佛,这可是大功德,黄衣喇嘛们要请你讲经呢…”
公主还要继续表场我的功德无量,可我听到讲经,立即头大,伸手握了公主的玉手,降道:“你就饶了我吧,要是我能讲经,那世上所有的喇嘛都能进大乘琉
璃世界了,我…咱们先躲起来吧。”
“不行啊,小悸,喇嘛们都已经不眠不休的等着你了,你怎么能临阵脱逃呢。再说,虚明大师对你如此点悟,你怎么能不留下只言片语。”公主执意要我给喇嘛们讲经。
这可是真的难为我了:真正的喇嘛经我根本就没看多少,我所知道的,全是黄教授断断续续象讲故事一样讲给我听的,而且,还都是我八九岁刚记事的时候讲的,等长到十岁了,就再也没给我讲了,就我这半吊子的歪经,哪能搬出来献丑。
我求救似的看着公主,觉得只有逃跑,才能维护住我
这得来不易的神汉的英名。
公主踱了几步,抬头对我道:“有了,咱们可以隔帘释经。现在我就去准备。”
唉,这个法子好,可以象慈禧太后一样,垂帘听政。
公主出去,依着她的安排,跟外面的喇嘛互通了有无,然后,就在屋里布了讲经台,周围挂上了能让人失去方向感的冰玉做成的珠帘,公主美名为古月赐小悸台,给喇嘛们说是我旧体刚消,新体初生,承受不了外面的污浊之气,因此要多费一点周张。
布台一毕,我佛态隆隆地上了讲经台。
不过,我只对口型,不出音…嘿嘿,经全是公主讲的,连我听得也是如痴如醉,更不用说屋内的大德喇嘛和外面冰台上那些一心向佛的老少喇嘛们了。
讲完了经,就自由多了。
先吃了一顿冰山上的饭,宴座上没有一样是冒热气的,全是天然之物,乃奇花异草是也…九十年代那会儿,已经有人有先见之明地从冰山上采草药了,跟收藏古董一样地,保存起来,后来,咱们都跟着时间之钟跨了世纪以后,藏药大兴其道,成了不少疑难杂症的首选之药,但大部分藏药只含有微量的冰山圣草,要想真正地起死回生,不大可能。
我就从此时起,对山珍海味不再感兴趣了,而且,没有饥饿感了,就算五六天不吃东西,也不如饥似渴了。虽然有时候也会回想一下大鱼大肉地香辣甜酸,但不再馋得睡不着觉,就算几年不吃,也不会流口水,再吃的时候,就跟普通的馒头和大米饭没什么区别…这大概就是许多吃斋的佛家居士们绝难达到的无味状态。
吃了几根异物志上也没有记载的奇草,我和公主、黑玫瑰单依、莫拉塔、菲月就去看仍在很辛苦地爬通天冰阶的邦古加兵卫。
看着变成一个小灰点的邦古加兵卫,我单掌立住,念
道:“我佛慈悲,希望你就此离了争争斗斗的苦海,游向清静的佛家彼岸…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本神汉赐你甘同身受的苦境,实是用心良苦,此乃是难得的悟佛大道,阿弥陀佛,澄明的高天会为你招魂!”
莫拉塔、菲月看我脸上的玩世不恭,忍不住哧哧地笑。
我仍肃严道:“业报轮回,你等若不能大彻大悟,当不能跳出三界,亦不能离出五行,当轮轮回回地变成哑石头,无名的小草,世世受着被人踩踏之苦也。”
“等姐夫一人得道,我们就跟着鸡狗升天…”
菲月刚说几句,却听通天峰下枪声大作,似有人甘冒奇险要血腥夺宝了。
我们几个急急赶到山下,看到孙玉如和张伟得一马当先地冲了过来。
孙玉如爆豆一样地对我讲:“有人怀疑马德彪和我老爹偷了两尊玉佛,正往边境上逃,上头要我回避,我偏不回避,经我和张伟得一番侦察,初步看,有五六个喇嘛嫌疑最大。你快点召集喇嘛,看是不是已经有人潜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