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正情绪上脑的人都不曾发现,对方与自己说的压根不是同一件事儿。
到底是裴宥先服了软,深吸一口气,松下唇线,将姑娘往身前拉:“从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但今时不同往日,你我都已在东宫,同样的事情若再来一次,父皇恐会迁怒于你。”
什么跟什么……
她同他吵个架,不让他回房而已,嘉和帝还管东宫的房中事了?
“你自己不是更荒唐?父皇要气也该同你置气,我这里这点小事,有什么好气的?”
“那时我尚是国公府世子,无论如何都是国公府的家事,他再气也不能拿我如何。”裴宥拽着温凝的手也松了些,“况且我当时扯出那个谎,本就存了试探的心思。”
试探?他那时就对自己的身世起疑了?
“章太医到底是太医院的人。”裴宥继续道,“若将此事传出去,皇嗣岂容儿戏?”
又是什么跟什么……
“你知道皇嗣不容儿戏,还让他来胡言乱语?”温凝刀他一眼。
不对……
刚刚裴宥话里的意思……
裴宥听温凝这话,同样意识到了不对劲。
几乎是同时,两人异口同声:“章太医不是奉你的命来的?”
两相对视。
静默无声。
“娘娘,晚膳到了。”外面传来菱兰的声音。
温凝眼一垂,将被裴宥握住的手抽了出来。
裴宥同样收回眼神,负手背过身去。
也没等里头的答复,菱兰便推门入内。
见两人安然无恙,默默松了口气。
其实还有一炷香才到平日晚膳的时辰。
但她唯恐二人在里头吵了起来,特地早些将晚膳端上来了。
她一进来,殿内便飘着饭菜的香味。
温凝近来正对这些气味敏感,一嗅到便干呕了一声。
裴宥眼皮猛地一跳,看向她。
温凝竟然有些紧张,垂着眼拽住了身侧的香囊。
“殿下,娘娘,过来用膳罢。”菱兰只当没看到二人之间略有些怪异的氛围,将端来的菜往桌上摆。
虽已搬至东宫,饮食上二人依旧不主张奢靡。
两个人的饭菜,精致而不铺张。
菱兰好不容易借着这个借口进来,当然不会主动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