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巧的将手放进男人的掌中,“我让你牵着。”
“便是牵着,你也能挣脱,你想走,谁能拦得住?”
话虽没错,但沈观衣从李鹤珣的话中还是听出了一丝幽怨的意味,她顿时道:“你的意思是我任性不听话,让你为难了嘛?”
望着她盛气凌人的眸子,李鹤珣这些时日早已习惯低头,“没有,别恼。”
沈观衣轻哼一声,狠狠在他掌心挠了一把,指尖在瞬间被人紧紧攥住。
二人旁若无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入秦三耳中,他瞧着眼前这一对般配至极的壁人,总觉着心底泛酸,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在他跟前不屑一顾的女子到了李鹤珣面前却忽然像是变了个人般,似乎所有的情绪都只为他一个人。
无论是嗔怒还是娇蛮,她在李鹤珣身前肆意绽放着属于她的一切,令人挪不开眼。
而李鹤珣,若不是亲眼瞧见,谁能想到一向克己复礼,连站在太傅身边都不输分毫气度的人,会有那般轻柔低微的一面,好似眼前的女子无论做什么,他都会纵着。
“秦三公子怎的还在这处?”
秦三回过神来,看向将沈观衣扶上马车的人,压下心中那些紊乱的思绪,想起自己的目的,连忙上前作揖,“李大人,在下……”
“秦三!”
不等他将话说完,便被一道从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
在秦三回头时,李鹤珣抬眸瞧了一眼远处跑来的那人,钻入马车,带着沈观衣离开了。
“哥,你怎么也来了?”秦三莫名看着走到自己身前的男子。
“我下午怎么与你说的,让你莫去招惹李大人,现在好了,家里被闹得鸡飞狗跳,都是因为你!”
秦三愣住,“家里怎么了?”
“那云苏姑娘忽然被人送进了府中,说是你在外包了人家姑娘一夜,如今时辰未到,便送回府中歇着。”
秦三顿时明白过来什么,脸色大变,“爹娘误会了,大哥,你别将今天这事儿跟爹娘说,他那人好面子,若是知晓我做了什么,一定会打死我的。”
二人匆匆离去时,马车也正行驶在回城的路上。
才走了一会儿路,沈观衣便有些乏了,她懒懒的靠在李鹤珣身上,正昏昏欲睡之时,肚子忽然跳动了一下,将她惊醒。
她顿时有些恼的低头,“再调皮,就收拾你。”
李鹤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底的柔和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待他平安降临,再慢慢收拾。”
日子愈见大了,临盆不过就是这两日的事情。
李鹤珣没有将灯会一事放在心上,秦三那人,他更没有放在眼中,或许是近来听过太多女子临盆时的危险,所以连带着他也总是紧张,心神不宁。
就在马车听在李府门前时,沈观衣面色忽然一变,捂着肚子,额头的汗珠瞬间凝结,她抓着李鹤珣的手臂,瞳仁轻颤,略显害怕,“李鹤珣……”
李鹤珣顿时明白了过来,不慌不忙的安抚道:“别害怕,我在。”
夜色渐深,李鹤珣先前所学似乎在此刻全数用上了,他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大夫与稳婆,如同主心骨一般安定着广明院所有下人的心。
因他之故,不多时,沈观衣便被送进了屋内,灯火通明,李鹤珣站在屋外负手而立,指尖早已掐出血色。
探春担忧的站在一旁嘀嘀咕咕,“怎么办怎么办,少夫人不会出事吧……”
片刻后,李诵年与岳安怡也在下人的服侍下疾步走了过来,二人身上皆只披着一件外衫,瞧着应当是已然睡下,因突生变故,又连忙从榻上起身赶来。
李诵年蹙眉道:“如何了?”
李鹤珣并未说话,幽深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那道紧闭的大门,归言看了他一眼,替他回道:“老爷,刚进去。”
李诵年如何能瞧不出李鹤珣的异样,他抬手拍上他的肩,“莫担心,沈氏瞧着身子不弱,不会有事。”
话音落下,一直站在两人身后的岳安怡,抿唇抓住了岳姑姑的手,“你说,她会将孩子好好生下来吗?”
岳姑姑叹息一声,替岳安怡拢了拢外衫,“夫人放心,小公子小小姐定会平安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