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车之时,眼前忽然伸来一只手臂,这般颜色,除了李鹤珣别无他人,她搭着他的手臂上了马车,掌心中突然被塞进了一块东西。
沈观衣低头看去,是她险些都要忘了的暖玉。
温热的暖意自掌心传来,她抬头看去,李鹤珣已然翻身上马,背影挺拔,似乎要与她们一同去太傅府。
坐进马车后,沈观衣瞧见岳安怡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虽不知她怎么了,但她与岳安怡的关系还不到她主动询问的地步。
抵达太傅府后,李鹤珣对岳安怡道:“母亲,待生辰宴结束,我来接你们回府。”
岳安怡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沈观衣,脸色愈加难看。
她带着婢女朝府中走去,沈观衣趋步跟在她身后,在经过李鹤珣身边时,忽然被他握住了手腕,“娓娓……”
耳边是他压低的声音,“莫生气了。”
沈观衣将手腕从他手中挣开,他没有握的太紧,轻轻一动,手腕便从他掌心挣了出来。
李鹤珣唇瓣紧抿,眼中隐有失落无措之意。
直到——
“下不为例。”
轻柔的声音仿佛一根缰绳,将他从失重的坠落中拽了回来。
他侧头看向女子入府的背影,许久之后,眼底渐渐蔓延出一抹愉悦的笑意。
归言从不远处赶来时,瞧见的便是李鹤珣如沐春风的眉眼,顿时明白,这是将人哄好了。
他替公子高兴,忍不住笑道:“公子,咱们今日要去哪儿啊?”
“她们如何了?”李鹤珣敛去神色,问道。
归言琢磨了一下,瞬间明白他问的是庄子的那两人,“按照您的吩咐,如今她们的日子,比少夫人当年过之而无不及。”
“可有寻死?”
归言顿时道:“这都被您猜着了,那沈观月本想自尽来着,可偏偏她自个儿是个贪生怕死的,下手不重,被大夫救回来了。”
李鹤珣眼底划过一丝冷嘲,“唐氏呢?”
“据婆子说,天天又哭又骂,晕过去好几次,醒来继续如此。”
“行了,走吧,去瞧瞧。”李鹤珣率先转身,朝着马儿走去。
归言挠了挠头,讪笑道:“公子去那儿做什么,若到时候污了您眼可该如何是好。”
李鹤珣翻身上马,握着缰绳,“我有些事需得从她们口中知道,走吧,带路。”
庄子离这儿尚有一段距离,归言行于李鹤珣身后,猜测了一路,总算明白了什么,“公子莫不是想问她们关于少夫人当年之事?”
李鹤珣不置可否。
无论是从宁长愠还是探春的口中都能得知从前的沈观衣过的并不好,这些时日他想的很明白,若不问清楚,日后又戳中她往日的伤口该如何是好。
更何况,这二人从前对她所做之事过于残忍,便是沈观衣不计较,他也不会那般轻易的放过了她们。
“公子,前面就是了。”
这处庄子乃是李家早些年购置下来的,庄子不大,平日里也无人会来。
李鹤珣刚下马车便听见里面传来剧烈的哭喊声,“你们要对我娘做什么,我是沈家嫡长女,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住手,住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