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衣顿时怔住。
与她同样愣神的还有周遭听的一清二楚的夫人小姐们。
孟宪虽用手挡住了视线,可他的声音却清脆入耳,压根没有要防着众人的意思。
见周遭的人神情震惊,孟宪想起自己听见表哥与他说的那番话后也同样如此,便觉着自己方才的反应也没什么不妥。
表哥说了很长的话,似乎还念了诗,他听不懂,但他见过平日里母妃见父皇时的场景。
母妃也总是文绉绉的说话,父皇听的不耐,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母妃才说她方才那些话只是想告诉父皇,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皇,她知道错了。
表哥与母妃一样,也说些令人听不懂的话,但那些话他复述不来,总归意思差不多。
沈观衣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话是对着孟宪说的,可眼神看向的却是大殿外的李鹤珣,“这话是他说的?”
“嗯嗯!”孟宪想也不想的点头,“表嫂,母后还没来呢,宪儿带你和表哥去看花花好不好,它就在这边。”
孟宪拽住沈观衣的手,沈观衣并未挣脱,任由他拉着往外走。
直至三人的身影消失,众人才回过神来,围在岳安怡身边的夫人们见她脸色漆黑,连忙换了口风,讪笑道:“没想到十五皇子与少夫人关系这般好……”
“哈哈哈,是啊是啊。”
唐氏绞着帕子,震惊过后便是止不住的愤怒,她过的似乎比谁都好。
十五皇子亲近她,岳氏也不约束她,就连李鹤珣都要对她低头,本想着看她笑话的自己如今却成了个笑话。
余光瞧见张夫人抿了一口茶,她眼皮一跳正想说些什么来找补,却见张夫人对她温柔一笑,“沈夫人的这张嘴,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简直没有一句实话!
那叫在夫家吃苦?叫被李鹤珣厌弃?
以她过来人的眼光看,便是与她恩爱多年的太傅也不可能当众说出认错的话来!
男子都将脸面看的极重,特别是那些熟读圣贤书,将雅正二字贯彻一生之人,决计不会做出在女子跟前伏地做小的姿态。
若当真有那一日,定是那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超过了他们谨记于心信仰与原则,才使得他们甘之如饴。
这都叫过的不如意,那她如今的日子叫什么?
张夫人懒得再理会唐氏的谄媚,方才那句让她日后多来走动的话,也被她收了回去,与这样拎不清的人走动,她怕自己哪日也与这个唐氏一样拎不清。
在大殿旁不远处有一处林子,林子不大,草木葳蕤,孟宪费劲的往树上爬,因为身子笨重,所以显得格外吃力。
宫人们战战兢兢的站在树下劝诫,“殿下,殿下您下来吧,您要什么,奴才帮您找。”
“我自己来,花花只与我亲近,你们来它就跑走了。”
李鹤珣蹙眉看他,“下来。”
孟宪如同一块狗皮膏药般贴在树干上,若是旁人说这话,他压根就不会理会,但这人是他最崇拜的表哥,他只好费力的回头看向李鹤珣,着急又紧张,“表哥,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回过头,哼哧哼哧的努力往上爬。
李鹤珣颇为头疼的捏着眉心,“将人带下来,他若敢多言,便去告诉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