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闵公公累觉无语,就连孟清然也头疼的紧,“孟央,李府是什么存在,别说你一个皇子,便是太子,眼下轻易也动不得。”
“本殿便是杀了,他们能奈我何?”
孟清然:“你若是想要天下大乱,李家举兵造反,堂堂皇子沦为刀俎,你大可以动李鹤珣一个试试。”
“天下如何关我何事?若是沦为刀俎,大不了一死。”孟央说起激动之处,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闵公公连忙递来绢帕,孟央咳的双颊泛红,眼中漫出水雾来才堪堪停下,他将绢帕塞进闵公公怀中,似笑非笑的看着孟清然,“看见了吗?我这副模样,与死有何区别?还有什么好怕的。”
孟清然最是见不得他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那你怎么不去死?当初让他救你做什么!”
孟央嘴角的笑容一僵,转而阴恻恻的看着孟清然,“我何时让他救我了?分明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你——”孟清然怒不可遏的起身,双眸中升腾着两簇小火苗,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被她咽了回去。
失望从眼底一晃而过,孟清然觉着她今日就不该来这一趟,他早就无药可救,与他这样的疯子,还有何可说。
“你自己好自为之。”
“你做出那副样子给谁看?”孟央嘲道:“你替他不值,你以为你便有多清高?当初是你让他替你杀了那么多人,也是你,害死了他。”
“如今你府中面首无数,面上却做出一副爱他至深,替他失望的行头来,你令我觉着……”
“恶心。”孟央慢吞吞的道。
他的话并未让孟清然露出失望以外的神色来,只因他说的没错。
但过往的那些纠葛,只言片语道不清楚,她也没必要与孟央解释。
临走之前,她总归是提醒道:“你想死,本宫拦不住,但你若死了,乐安又该如何?”
霎那间,孟央脸色大变,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一声比一声凶狠,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孟清然没有回头多看他一眼,从殿内出去后,下人问道:“殿下可与二皇子商议出对策来了?”
“不必管他,他是死是活以后与本宫无关,没必要为了他,与李家结仇。”-
三更半夜,云影不见,乌沉的夜幕下,书房的窗棂上倒映着一道挺拔欣长的身影。
那道身影放下手中的折子,看向眉眼惺忪,张大了嘴正在打哈欠的归言,“若是累了,便回去歇着。”
归言立马精神起来,瞪着眼睛道:“属下不困。”
李鹤珣垂目看向被他磨出砚台外的墨渍,归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松了手,墨条横倒在砚台上,“公子恕罪,属下不是故意的。”
李鹤珣淡淡的嗯了一声。
归言心中惴惴,这下瞌睡是真醒了大半,余光不由自主的去瞧李鹤珣的神色,见他并未生气,刚松了气,就瞧见桌案上一高一矮的两叠册子相差甚大。
公子平日里看完的册子,习惯于在页脚画一个圈,不瞧不打紧,这一瞧,归言便发现那略高的册子竟是还未看过的。
而躺在另一边孤零零的两三本,才是方才那三个时辰里,公子看完的。
这般缓慢的速度,若不是有心事,怎会如此?
李鹤珣不知归言心中所想,但他着实有些心不在焉,可他不喜欢这样为情爱所恼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