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辰,一辆马车悄然停在宫门处,象征着长公主身份的宫牌让侍卫敛眼退避,不多时,裕和宫洒扫的宫女便瞧见了不远处走来的一行人,连忙扔下扫帚,去寻了闵公公。
闵公公得知长公主来了,神色一变,大步流星的朝着前殿走去。
对着正好踏入殿中的孟清然堆起笑脸,不动声色的挡在她跟前,尖着嗓子道:“奴才见过长公主殿下。”
孟清然扫了一圈周遭,“孟央呢,叫他出来。”
闵公公对宫女使了个眼色,随即看向孟清然,笑道:“不知公主找殿下何事?”
“大胆!公主殿下之事岂容你等知晓。”
“是是是,是奴才的不是。”闵公公佝偻着腰,响亮的巴掌利落的拍在脸上,“还望殿下莫与奴才置气。”
孟清然不耐的蹙眉,“别在本宫跟前耍心眼,叫孟央出来。”
“公主有所不知,二皇子昨夜犯了旧疾,太医叮嘱不能见凉,公主来的恐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孟清然知晓这老东西惯喜欢胡说八道,但她今日有要事要找孟央,不想与他一般见识。
她冷声道:“带路,本宫亲自去见他。”
闵公公眼神躲闪,正欲再寻些托词之时,孟清然眼神凌厉的看向他,“闵常骁,你若想死,便再阻挠本宫试试。”
顿时,闵公公脸色大变,噗通一声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额头贴在冰凉的地面上,声音闷响,“公主恕罪,殿下恕罪。”
“起来,带本宫过去。”
闵公公犹豫着起身,见婢女迟迟不曾回来,孟清然又在一旁虎视眈眈,心中正发苦。
突然,余光猛地瞧见殿外走在回廊上的少年,闵公公眼睛一亮,立马笑容满面道:“公主,殿下来了。”
说罢,他浅浅的呼出一口气,随着孟央愈来愈近,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滞住,随即快步上前,担忧的叮嘱道:“殿下,您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太医叮嘱过您不能见凉,您忘了。”
少年精致的眉眼之间是拂之不去的阴郁,他冷冰冰的盯着闵公公为他系好腰封,遮住方才不小心溅在胸前的血渍。
见他动作慢吞吞的,还一个劲的对他使眼神,孟央不耐的推开他,径直走向站在殿中,一瞬不瞬盯着他的孟清然。
“皇姐怎么来了?”
他越过孟清然,坐在一把精致华丽的软椅上,骨瘦如柴的身躯勉强支撑着衣袍,这一坐下,衣衫便更加松垮,摇摇欲坠,露出他锁骨下方的点点血渍,更衬得他容色妖冶,病骨孱弱。
孟清然行至他身旁坐下,瞧了一眼他过于白皙的皮肉上斑驳的红点,缓慢的吐出四个字,“屡教不改。”
嗤笑声从孟央的喉咙中发出,他阴翳的眸子沾染上点点笑意,但转瞬便被沁人的凉薄覆盖,“本殿叫你一声皇姐,你便真以为能对本殿指手画脚了。”
孟清然懒得搭理他这病秧子,只冷冰冰的将昨日与沈观衣之间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闵公公垂头在一旁伺候,宫里待的久了,自然知晓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该当自己不存在。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眼下听孟清然说完后,闵公公还是忍不住乍舌。
这一个‘背叛’了殿下,不但不藏着掖着,还在殿下跟前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至于另一个嘛,便更令闵公公头疼了。
不但不怪罪,还扬言要将李大人与其夫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