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满十七不久的李鹤珣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未曾娶妻,也不曾与女子……
方才她那般作为,已算是他自小到大,除了娘亲外,唯一与他亲近之人。
亲近……
想到这个词,李鹤珣下意识蹙眉。
而沈观衣还等着他回答,眼巴巴的望着他,他只好道:“不需要。”
小姑娘顿时笑开了,又觉此举或许不妥,咬着唇压着嘴边的笑意,双眸亮晶晶的,“那你娶我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为你上药了。”
娶她?
李鹤珣险些咬到舌尖,但诧异之后,他冷声道:“姑娘莫要胡说。”
“我没有。”她似乎有些急切,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喜欢你,愿意嫁你的。”
话音落下,她含羞带怯,欲语还羞的瞧着他,那张容色稚嫩的脸,像是一朵满身露水,将将从枝丫中冒出的花苞,清艳明丽的倾城之色,只会令人过目不忘。
他呼吸漏了一拍,可转瞬又恢复如初。
李鹤珣掩去眸中的神色,冷漠道:“先前多谢姑娘搭救,但时辰不早了,我还要赶着回京。”
沈观衣顿时急了,不管不顾的想要伸手拉住他,却在半空对上他警告的视线后,又焉哒哒的放下,咬唇道:“可你脸上的伤还没上药呢。”
她小声道:“你这样回去,若是被你的家人瞧见,他们会担心的。”
李鹤珣蓦然怔住,神情顿时肃穆起来。
先前,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一点。
阿意离世,他便成了家中唯一的牵挂,娘亲还未从那件事中缓过神来,他若是这副模样回去,定会令他们担忧。
“我家房间很多的,你可以留下待伤口好些再回去。”
沈观衣小心翼翼的道:“大夫爷爷说了,最多三日便会愈合,你、你可以留下的。”
她眼中的希冀太过明显,李鹤珣其实大可以去找处客栈歇脚,待伤好些再走。
可对上这样一双眸子,他竟鬼使神差的点了头,待回过神后,沈观衣已经高兴的去吩咐仆从为他收拾屋子了。
李鹤珣抿唇,站在原地,半晌未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观衣为他准备的屋子离她的房间很近,屋内摆置更是如出一辙,只是相较于清幽安静的广明院,这处更为金碧奢华一些。
李鹤珣有些不习惯被金银堆砌出来的屋子,入眼所见皆是名贵之物,那些本应放入库房的诸多物件,皆摆放在掏空整面墙的多宝阁中。
若不是知晓这是卧房,还以为入了什么珍宝铺子。
他抿唇走向床榻,看着层层纱帐中,用寸锦寸金的云锦制成的薄被,陷入了沉默,片刻后才合衣躺下,缓缓阖眼。
如沈观衣所言,他在庄子上待了三日。
这三日中,她几乎时时都黏在他身侧,叽叽喳喳的像只漂亮的小麻雀,尽管大多时候,他都从不理她。
可她仍旧乐此不疲的如同孩子般,将她所有的好东西都献宝似的拿来给他瞧。
“公子哥哥,你喜欢这幅画吗?我可以送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