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大事,淳于冰娥却说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观察庄令鸿的表情,反复拿捏:
“二哥为了她一夜白头又病来如山倒,若是没有令涵姐姐,恐怕今日在此地的,也不是我夫妇二人。”
庄令鸿闭上了眼。
一直平置于双股的长手蓦地抓紧了粗布的裤腿,手背近几个月来都受着风吹日晒,此时已不复曾经的白皙,只是青筋暴起依旧触目惊心。
姐姐死了,姐姐说过一切都由她来解决。
而她所谓的解决的办法,便是一个“死”字吗?
而他庄令鸿,一个自恃端方持重的君子,为了自己的安危,连哭都不能为她哭出来。
“至于斛律小姐,”淳于冰娥浅浅一笑,看着庄令鸿努力克制着的颤抖的双肩,继续气定神闲地说道,“她原本就该是那个嫁给妾夫君、成为勇尚伯夫人的女人,如今再落到我夫君手上,庄公子你猜,我夫君会如何待她?”
“你要我如何?”他蓦地睁开了眼,原本澄澈的眼神里,已满是鲜红。
“久闻庄公子博闻强识,诗书双绝,只是妾不知,庄公子棋艺如何?”淳于冰娥眉心的美人痣,多了几分妖冶的笑意。
“马马虎虎,勉强出手。”庄令鸿紧抿着双唇。
“不如妾与公子对弈一局,若公子能赢妾,妾便是拼了这张薄面,也要劝夫君放了斛律小姐。”
“若是我输了呢?”
“你死,斛律小姐也将会成为勇尚伯,永远的禁脔。”
***
斛律云绰从晕厥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缚,睡在一张普通的床榻上。
身上的粗布衣衫尚且完好,口中却被强塞了一大团布,她挣扎了两下,便已知晓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
果然,不消片刻,急切到令她心烦的脚步声近,绕过面前如白纸一般毫无多余装饰的屏风,陈定霖得意洋洋的嘴脸,已经凑到了她的面前。
“云绰,你说咱们二人,怎么会如此有缘?”陈定霖的手掌和他的脸一样油腻,握住她下巴便令她几欲作呕,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沿着她被反绑双手而略微隆起的前胸,一路向下。
“你忘了?当日你第一次入长安城时,我便出手搭救,还送了你一条陈氏马鞭,”他只需用一只手,便能轻易按住她,另一只手轻松惬意地胡乱解着她腰带,“虽然你宁肯不要我那马鞭也要跟着庄令鸿那个废物私奔,没关系的,今日再落到我的手里,我这还有更刺激更顶用的,让你□□,让你忘掉他……”
说完,满脸淫。笑的陈定霖已经将她外衣外裤全部脱去,她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女扮男装而刻意死死裹住的前胸,也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趁着陈定霖除自己衣衫的工夫,斛律云绰扭身想跑,几个月里起。义军中的历练,让她力气大了不少,身手也灵活了不少,即使男女之力相差悬殊,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把握力克陈定霖的三脚猫功夫。
奈何她甫一动弹,陈定霖便已察觉了她的意图,从自己已半褪的腰间一扯,便扯出两条长绳,一左一右,竟将斛律云绰的双月退,分开绑在了床榻前后的立柱上。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两人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三言两语便可消弭,何况她此刻还被封住了口,无论想要缓解陈定霖的怒意还是虚与委蛇,都没了法子。
越挣扎,被侵犯的耻感便越浓烈,因为剧烈动作而出的汗液很快便打湿了她蓬乱的鬓发,“呜呜呜”几声之后,迎接她的不是他的慈悲的放过,而是
——撕心裂肺的痛楚。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鲜血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为何会到了这样的地步?
她想起了那段与林林在江州安稳平淡的生活,虽不富裕,却是她时常怀念、也许未来也再不可追的往事;
她想起了几个月前与林林在小客栈的那场对话,那时林林为了她的安危,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她加入起。义军,以身犯险;
她想起了这几个月的戎马倥偬,虽用着最简陋的武器、同袍也皆是出身低微的乡民流寇,但他们同吃同住共同进退,她迎接过许多次胜利的光辉,也亲眼见过许多和他们嬉笑打闹的同袍,转眼便丢了性命
……
与他们相比,她已经足够幸运。
不过是受些□□,她总能,总能找到办法将自己和林林,平安带出去。
斛律云绰缓缓地闭上了眼。
“嘶——”
面前的陈定霖却不自觉发出了一声低哼,停下了动作,捏住她因剧烈的疼痛和耻感而不住颤抖,又极力强忍的玉颈,既得意又惊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