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了炭盆的持续发热,她又刚刚触了冰,此刻应该是寒凉刺骨的。
但庄令涵背上的冷汗涔涔,又分明是另一幅天地。
“妾……”她很想为自己辩解,却突然乱了言语,他似乎已经猜想到了她躲避的原因,只一个迈步,便又贴在了她的身前。
他手中的冰包寒澈如洞,他锁着她腰的大手却是炽热如火。
“一个瓷盆而已,不必为它心疼。”陈定霁的声音倒是轻松如常。
“妾,妾不是这个意思。”庄令涵颇有些心虚,闭上了眸子,不让他看穿她。
“那就是怕了。”他似乎笑了笑,上下两手均是加重了力道,“枝枝放心,若你一直乖乖跟着我,自然不会有这样一天的。”
“嘶……”她有些疼了,细眉微蹙,但继而又强行令自己松快了下来。
他这是在规训她?
“我送你的面具呢?”他问她。
“在……在晴方处。”她抿了抿略有些发胀的唇,“脸上肿了,那面具不贴合,自然就要摘下来了。”
“那还不乖乖消肿?”他顺着她的话说,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疼……”她的眼泪又溢了出来,她不得不开口求他,“君侯,轻点。”
“枝枝说什么?我突然耳背了。”陈定霁却不怀好意。
“妾疼了,求求君侯,”她知道他最中意听她这句,便又不得不将嗓子娇软了下来,“轻一点,好不好?”
他勾了勾唇角,俯下了身子,并没有将手中的冰包拿开,就着这姿势衔住了她。
他靠得很近,只与那冰相隔咫尺。
冰与火,原来也可以如此和谐地相融。
他一下一下地亲吻,想看她此时红着脸害羞的样子时,便又轻轻松开了。
原本便有些红肿的唇,显得更为濡湿透亮,像一颗娇艳欲滴的熟透的樱桃。
而他的口津还留在上面,陈定霁只多看了一眼,便又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令他惊喜的是,她今日比往日还要听话。
伴随着“啪”的一声,他将手里那巾帕裹着的冰块随手扔到了地上,她的伤口看着骇人,可也不是这片刻之间能被他治好的。
没了这碍事的物什,他的另一只手便空了出来,不去碰她,反而伸到了她身后那个早已碎成了两半、大小冰块混杂的瓷盆之中。
“唔……”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动作惊得颤了一颤,不知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双手不自觉抵住了他的胸膛,妄图分开他们之间原本紧密的贴合。
可是在他的眼里,统统变成了欲拒还迎。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交领窄袖上袍,冬季寒冷,交领上还绣了一圈蓬松的鹅毛。鹅毛此时被他的冰袋流出的冰水浸湿,牢牢贴在她只露出一个小片的白皙胸口,又莫名多了一丝引诱的味道。
陈定霁忍无可忍,突然将她直直抱了起来,放在了面前那个刚刚放了瓷盆、瓷盆和破冰还在淌水的矮几上。
矮几的高度完全不够,她坐直了,螓首才堪堪到他的胸口。
但是他并不想再换个地方与她继续这场亲密,只是弓下了腰,沿着她绷直的玉颈,一口一口地品尝她因为害怕而起的细细密密的颤栗。
最后停在交领的领口处,半干半湿的鹅毛触在他的嘴角,若有似无地给他带起了一些痒。
他吸了口气。
片刻之后,那鹅毛被浸湿的地方,多了一点不易被察觉的红色暗记。
有点疼,又有些酥麻,庄令涵双掌只能被迫后撑,却都沾染了矮几上的水,那冰水便一点一点,将她同样绣了鹅毛的袖口打湿。
她不敢动,他头顶的玉冠快要碰到她的唇,她只能凝住呼吸,看他准备何时满足,从而放过她。
只是,这个姿势下,她只能被迫绷直腰肢,任由他的视线肆意掠过这件承载了太多力量、摇摇欲坠的上袍上。
她的绣鞋不自觉地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扑咚”,轻如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