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差了一点就永远没有机会知道这段过往。
在他从楼下回来之前她想象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象到,自己曾经与危险如此之近的擦肩而过。
如果没有他,当年被侵犯的人就很有可能是她,这样的假设即使隔了九年也依旧令人心惊和后怕。
她控制不住地手脚发冷,大脑却前所未有清醒。原来他也曾默默改变了她的人生走向,他们的命运早就被暗暗绑定在了一起,只是她隔了九年直到这一刻才迟钝知晓。
赵清浔轻声喃喃:“我想抱抱那时候的你。”
纪淮澈淡笑了声:“那你是抱不到了,抱现在的我将就一下吧。”
语毕他伸手拥住她,她伏在他颈间,呼吸过分清浅,仿佛在屏息忍耐着什么。
他静默片晌,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佯装严厉:“我都说我不想说了,你非要听,不许哭,我不管哄。”
她静静摇头,半天,像是克制住了情绪,轻细声音染上几分酸涩:“就是觉得……那时的你会很疼。”
震惊、感激、后悸、心疼……这些情绪穿插着短暂出现在她的脑海,在他刚才沉静陈述那段过往时,她清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将她心脏的最后一个缺口填满。
如果可以从上帝视角俯看,她的心脏上破裂不堪,大多是陈年的伤口,错综密布,深浅不一,现在却全都被同一个人的气息温柔而坚固地修补。
纪淮澈低声安抚:“不疼,当时意识都不清了,早都不知道疼了。”
他握着她的手引导她摸向那道疤,她微凉的指腹感受到那道崎岖的凸起,隐藏在头发里的比外面看到的部分更惊心。
赵清浔哽咽着皮了一下:“硌手。”
面前人听言笑了,一本正经调侃:“我看看是谁家的宝宝这么娇气。”
他攥过来她的手腕,在她手心上吻了两下,煞有其事问:“还硌吗?”
她娇娇气气应:“嗯。”
他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吻了吻:“现在呢?”
赵清浔静默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哑声轻轻说:“如果我当初没有去安湖就好了。”
他静声说:“那你就不会认识我了。”
她拧起眉:“我宁可不认识你。”也不希望他遭这些罪。
他独自躺在血泊里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越是逃避那上面的细节就越是清晰。
“可是我想认识你。”
面前人缓缓握住她的手,无声低哂掀唇,“不然我浑浑噩噩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赵清浔望着他的脸,眼底涌出的热意在黑暗中悄悄朦胧了视线。
在今天之前她都不会相信,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一个人,命运线与她宿命般地相交,分开,然后再次相缠。
他能抚平她所有的伤口,填满她心脏的荒芜空洞,给她绝无仅有的安全感。他让她觉得自己那些难以忘怀的痛苦过往都不再重要,因为跟他在一起的未来才更重要。他让她从不安变得确信,往后的漫
丽嘉
长余生,会有他永远爱她。
他将她心里那筑高墙彻底瓦解坍塌,而她现在正站在这片废墟之上,踮起脚紧紧地拥抱他。
“如果九年后没有你的出现,我的人生会是一座一直荒芜下去的孤岛。”
“孤岛也没关系,我会带着花来找你。”
他们在幽淡月光中相拥,接吻,交缠。
他们兜兜转转,高中、大学、工作,错过多次后终于在第九年重逢。
九年时间那么长,让他们从青葱岁月各自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成年人。
九年时间又这么短,她穿着校服微笑回眸的模样对于他来说一直是昨天。
命运的轨迹从这一刻起交叠着正式进入崭新的阶段,而他们再也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