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触即燃的火,两具孤独又压抑的灵魂这一刻终于在彼此身上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们前所未有沉默,也前所未有热烈,用亲吻代替着不愿宣之于口的情绪。床边的落地窗大敞,只留下一层最薄的白色纱帘,月影透过纹理若隐若现。
直到对面楼上的灯陆续全部熄灭,室内馥郁的旖旎终于平息下来。
纪淮澈抱着怀里的人翻了个身,靠在床头上。
她筋疲力尽伏在他身上轻轻呼气,他拽过一旁的薄毯盖到她腰上,低头吻了吻她脖子。她埋在他肩膀上舒展开身体,好像一只伸懒腰的猫。他垂眸看着她的侧脸,她的颧骨和鼻尖都是很漂亮的浅红,带一点细碎的潮湿。他爱不释手地眷恋吻了又吻,许久,声线低哑问:“去洗澡?”
怀里的人没有答话,隔半晌,她跪坐起来,俯身将手臂伸向了床头柜。
他以为她渴了,扭头想要帮她拿水,她的手指却掠过水杯径直向上,关掉了灯。
“我们聊聊。”
面前的人没有表态,神情在突然的黑暗中看不清晰。
赵清浔静默片刻,自责低声开口:“抱歉,是我害你当时没被录取。”
他不出意料沉下声音否认:“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她故意轻轻说:“事实已经很清楚了,细节你不想讲我尊重你。”
他别开脸,语气像是在忍耐着烦躁:“真的跟你没有关系。”
赵清浔静片晌,继续问:“当时秦飞他们纠缠我,是你替我解决的吗?”
他语气不明嗯了一声。
“你打了他们,然后后来被他们报复了,不是这样吗?”
“不是,第二次是因为别的事情。”
她追问:“什么事情?”
纪淮澈沉默不语,半天,才压着声音开口:“他们想欺负一个女生,我碰巧路过。”
赵清浔看着他的脸,视线逐步适应了光线后,他的五官在昏暗中逐渐浮现出轮廓。
“所以你没考上空军和我毫无关系?”
“是。”
“那你今晚为什么那么不希望我认出他是谁?”
纪淮澈别开脸,语气生硬:“不想让你想起来不好的回忆。”
她接着问:“你为什么不希望我知道当年是你帮的我?”
他沉声回:“已经过去很久了不想再提起来这件事。”
她凝视着他的脸,平静笃定道:“可是你今天晚上的反应让我觉得远远不只是这些,你让我觉得我跟这件事情有很大的关联。”
他侧着脸不语,下颌的线条在幽暗中凌厉绷紧。
赵清浔看他半晌,静声命令:“你看着我。”
数秒后,他转回脸来,唇尾微微抿起。
她跪坐在他腿上略微倾身,漆黑瞳孔在黑夜中寂寂泛亮,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纪淮澈,你不想让我知道的到底是什么?”
面前的人长久没有回答,赵清浔维持着这样略带压迫的靠近姿势,心里面却忐忑得毫无胜算。
话她已经全都说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心理博弈。她不清楚这件事在他心里到底是件什么级别的秘密,到底对他有多么重大的影响,以至于他如此遮掩和缄默。
她隐约感觉这件事不会只是为女生出头打两次架这么简单,对他的影响也绝不仅仅是空军失利。真正的真相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可纵使她再迫切焦灼,她现在能做的只有赌,赌他因为不想她猜忌自责而主动开口,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房间内的旖旎气息也逐渐淡了下去,两人依旧无声僵持着,谁也不肯先放弃。
又隔了许久,赵清浔的腿弯渐渐有些晃动,脚趾也因为单一的姿势隐约发麻。面前人像是终于妥协,大手无声握住她的膝窝,默默给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
他的声音沉又低,话也模凌两可:“你当时面对的,不止是骚扰。”
赵清浔没听明白,安静看着他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