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人视线在她身上上下复杂审视一周,最后什么也没说,侧身让她先进屋。
赵清浔视线盯在他脸上走进来,有些紧张问:“你生病了吗?”
他垂眼关上门,嗓音有点哑:“没有,昨晚有任务,通宵了。”
她看他弯腰拿出来一双拖鞋,女式的,新的,忍不住抱怨:“怎么不接我电话?”
“在睡觉,静音了没听见。”
他往房间里走,神色和语气都很平静,“喝水吗?”
赵清浔拿不准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站在门厅进退两难地踌躇片刻后,她硬着头皮走进来,别别扭扭郁闷说:“我不是来喝水的。”
都怪他。
她之前见过他熬夜后的样子,疲倦和憔悴都很容易辨认,但今天他的脸色是那种隐忍的苍白,眼眸里也不是通宵后的红色血丝,而是有些充血,连带着眼睑也略微浮肿起来,像是什么东西过敏,更像是刚生了场大病,总之是令人很担心,完全打乱了她原本计划好的开场白。
纪淮澈隔着桌子看她一眼,见她脸色郁郁寡欢闷着,不似刚才开门时那样的紧张期待,心里大概猜出了几分她的计划。
转身倒水时,他的唇尾没忍住扬起,但在端着水杯回来时又若无其事压平:“那你来干什么?”
赵清浔抑郁不已,垂眸看着他推到她面前的水杯抿唇不语。
来之前酝酿许久的一鼓作气被意外打断,导致她本就不多的勇气消失殆尽。
她有些坐立难安,不自在暗暗扯了扯裙子,见他还是那副冷淡莫测的脸色,突然也觉得委屈起来。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她感觉自己好像画好妆没等登台就被迫结束演出的小丑,唯一的观众不来安慰她也就算了,还冷眼看着她问她为什么要来。
心里回落下去的勇气被委屈浸成酸涩泡沫挥发起来,她起身要走:“不干什么,你休息吧。”
面前人依旧是态度不明地嗯了声,跟在她身后走到门口也不见要拉住她的意思。
赵清浔脾气彻底上来,回身在他腿上踹了一脚:“我是来说分手的,再见!”
语毕她气咻咻推开门,身后传来一声低笑。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上蓦然一热,下一瞬她被拎着后颈拽回来轻松翻了个身面向他,他俯身关上门的同时将她压在门上,动作一气呵成地仿佛早有预谋。
赵清浔被迫贴上门板挺直了背,心跳因为他突然的动作骤然加速。
两人的鼻息挨得很近,他大掌掐着她的腰,散漫威胁:“大点声,没听清。”
赌气归赌气,赵清浔别开脸,抿着嘴没有再重复那两个字。
面前人单手捏捏她气鼓鼓的脸,淡声质问:“不是来哄我的吗,怎么自己还气上了,赵清浔同学?”
她脸颊陡然红了,嘴硬警告:“别这么叫我!”
纪淮澈视线故意往下扫,似笑非笑:“不这么叫你都对不起你今天这套新皮肤。”
纯白色衬衫,深蓝百褶裙,虽然跟他们高中时的校服不完全一样,但也达到了七八分神似。
发型上她也明显用了心思,是他从未见过的半丸子头造型,将她的骨相优势尽显,乖巧又优雅。脸上的妆还跟平常一样淡,眼尾和两颊都粉糯糯的,唇瓣水润得像是吸满了熟透的水蜜桃汁,在她的冷白皮上特别惊艳,刚刚开门那一瞬给他冲击到怔神。
“……你对不起我的事情多了。”
她别开眼睛不肯看他,用抱怨掩饰着自己的羞耻,“你脸色那么难看,我的计划都被你打乱了。”
纪淮澈低笑得胸腔轻颤,在她唇上吻了几下稍微止渴,漫不经心哄着:“抱歉。能不能麻烦你再来一遍?”
“有些事错过了就是永远错过了。”
赵清浔板着脸拒绝,拿手推他,“你放开我,我要回家。”